夜色正濃,一陣秋風嗚咽著吹過,更添了一份壓抑與苦悶。
蕭玲玲哭累了,也打累了,身子一軟差點摔倒。秦戰一伸手輕輕的把蕭玲玲攬進懷裏,蕭玲玲靠在秦戰堅實的胸膛上,眼淚瞬間濡濕了他的衣服,抽噎著說:“我哥好久沒有回家了,我好想他。”
秦戰的眼睛也濕了,他很想告訴蕭玲玲,他何嚐不想念蕭烈。如果時光能倒流,他情願蕭烈被開除,也不會帶他執行任務。
蕭玲玲這時抬起頭,一雙眼睛腫的像桃子一樣,輕輕地說:“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打你的。”
秦戰凝望著西北方向,咬肌明顯的凸出了一塊,眼神裏跳動著仇恨的光芒,“玲玲,從你哥犧牲的那天起,我就對天發誓。遲早有一天我要找到那個害死你哥的人,然後把他的心挖出來祭奠你哥。”
蕭玲玲被秦戰身上散發出的殺氣激得打了個寒噤,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我哥他是怎麼死的?”
秦戰沮喪地搖了搖頭,“部隊有保密原則,我不能告訴你具體情況。我隻能告訴你,你哥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人。”
他從口袋裏摸索出兩個信封,“這裏有兩筆錢,一筆是你哥的撫恤金,另外一筆是我們幾個戰友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蕭玲玲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她看也不看就一把打掉了信封,“現在他人都沒了,要這些錢還有什麼用?我哥那麼崇拜你,你為什麼不保護好他?我恨你!”
秦戰的眼角抽動了一下,把散落在地上的錢一張張地撿起來,重新遞到蕭玲玲的麵前,誠懇地說道:“錢總是有用的。你哥說你媽媽的身體不太好,你又要上大學,各方麵都需要花錢。我知道這些錢不夠,但你放心,從今往後,你們就是我的家人,我會照顧好你們的。”
蕭玲玲聽著秦戰真摯而堅定的話語,看著那張因為痛苦而憔悴的臉,再想想剛才他因為自己差一點就把那幾個混混打死的情形,怨恨的情緒慢慢的消散了,她啜泣著說道:“把我哥給我吧,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秦戰不放心她一個人走,依舊抱著骨灰盒,“我送你回去。”
蕭玲玲看見秦戰堅持,也就不再說什麼,一邊在前邊帶路一邊說道:“我得把我哥藏起來,要是讓我媽看見了,一定會心疼死的。她有肺氣腫,一到這個季節就發病,連床都下不了。”
秦戰的心口像是被大錘猛砸了一下,又是一陣揪心的痛,他猶豫一下說道:“要不我還是把你哥先帶走吧,明天你跟我去一趟陵園,我想先把他安置在那裏。”
蕭玲玲的眼睛又紅了,“我哥已經好久沒回家了,我想他一定很想家,就讓他在家裏住一晚上吧。”
在秦戰的記憶當中,蕭烈總是一有機會就說起他的家人,像個戀家的孩子一樣。如果蕭烈在天有靈,一定會想回家再看一眼的。
秦戰捧著蕭烈的骨灰盒,默不作聲地跟在蕭玲玲的身後,感覺心裏像刀絞一般的難受,以至於蕭玲玲都停下來了,秦戰還沒有察覺,差一點撞到蕭玲玲的身上。
“這就是我家,”蕭玲玲站在一棟很殘破的老房子門前,欲言又止地看著秦戰,“要不,你也進來坐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