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糟老頭子,至於為什麼說是糟老頭子呢,因為他確實夠糟的。
花白的胡子像一團亂糟糟的羊毛一樣蜷在他的下巴上,左臉上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的黑色胎記,上麵還長著兩撮毛。
一對尖細的眼睛,兩條長長的細眉毛,幹瘦的臉上好像沒有一點的肉,顯得下巴也格外的細。
尖銳的鼻子底下,長出鼻孔的長鼻毛,連帶著兩撮胡子直往上麵翹。
乍一看,都不像是人臉,像是張老鼠臉。
雖然是如此可笑的一個糟老頭子,可徐安誌的心裏卻不敢有著半點的輕視,反而是警鍾大作。
不說別的,就說剛才這個老頭兒隨手甩出的拖鞋,竟然能夠鑲在牆上,這就足以說明這個老頭子絕不簡單了。
如果是拖鞋把牆壁打個窟窿出來,徐安誌還不至於如此,因為那隻是說明,對方有著非凡的力氣而已。
可把拖鞋鑲在牆上這種技術活兒,明顯說明,對方除了力氣不凡,對這力氣的控製,也同樣是極為不凡的。
在之前他進病房的時候,就看了這個當時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著大覺的糟老頭子,當時他可真沒把這個老頭子當回事,可誰知,這還真是高人不露相。
早知道這老頭子這麼厲害,還會插手他這件事情,他興許,不,他肯定不會出手。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從這個老頭子手底下逃走,或者是,怎麼才能把這個老頭子糊弄過去。
他心裏念頭急轉,臉上又恢複了他那很有親和力的微笑,對著老頭子說道:“這位前輩,是晚輩莽撞,打擾了前輩的好夢,晚輩在這裏給前輩賠禮了,望前輩海涵,海涵。”
雖然徐安誌連連作揖,打著哈哈,但後背卻已經不知覺的濕了一片。
“海涵個屁,你把老頭子的好夢給吵醒了,就想著這麼打個哈哈就揭過去?”
老頭子搓了搓自己的下巴,本來就亂糟糟的胡子就顯得更亂了,搓完下巴,又扣了扣鼻孔,要不是剛才那一記拖鞋,任誰也很難把這麼一副形象,和隱士高人這幾個字聯係到一起。
“那……依著前輩,想怎麼辦?”
徐安誌這時候心裏早已經著急的不行,按照他先前的估算,這會兒樓下的那兩名警察估計已經下了電梯,再有半分多鍾就會趕到。
這還幸虧是病房距離電梯比較遠,要不然哪裏還會有這麼多的時間。
但要是再這麼多聊上兩句,就是再有幾個半分鍾,那也不夠用啊。
徐安誌戲中暗暗發狠,要不然,就幹脆冒險一擊,隻要能幹掉彭鴻雲,那接下來要戰要逃,就一切都好說了。
“啪嗒,啪嗒!”
一陣急切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徐安誌心知他已經沒有時間了,再磨蹭一下,他別說任務了,走都不好走了,尤其是在他摸不清眼前這個老頭的脾氣之前,他心裏更加的沒底。
罷了,事到如今,他也不奢求還能完成任務了,他現在隻想著能夠全身而退了。
想到這裏,他暗恨恨的看了一眼床上躺著,仍舊昏迷的彭鴻雲,眼中閃過不甘。
“前輩,告辭。”
他對著老頭子一抱拳,然後,他也不等老頭子回應,扭頭就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