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知道所謂的“氣吞山河”是什麼東西,但看一向玩得開的紅玫瑰都變了色,也知道定是極其為難的事情。說什麼,我也不會讓紅玫瑰為這個難,於是晃蕩著接過他手裏的瓶子,“好,我喝!”
“小琴,你不要命了!”紅玫瑰不忍心地要來搶,我叭地打開了酒蓋子,朝她搖了搖下巴,示意她不要再插手我的事。紅玫瑰的手落在半空中,眼眸裏的擔憂十分明顯,但就連那位洪少都抬了手,示意她安靜,她不得不緩緩垂下手,表情已經十分無奈,似乎要哭起來。
我管不得她的表情,一咬牙,瓶口對嘴,又咕咕地喝了起來。這次,我隻喝掉半瓶就再也喝不下去了,我的嘴巴發麻,腦袋發脹,我懷疑自己若再喝一定會死過去的。
我死了沒事,阿肆呢?我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
對麵,洪少的身子在晃蕩,他的聲音好像隔著好遠傳來,“酒開了,你要是不全喝掉,那賬可就你自己結了。”
這一瓶酒都快上萬了,讓我自己結?不要了我的命嗎?
此時,我騎虎難下。
“這麼熱鬧?”門,突然被打開,傳來了一個微微冷凝的聲音。眾人紛紛扭頭看過去,看到了門口高大修長的身影。那人眉深眼眼正,鼻頭高聳,唇角微抿,周身泛著一種強勢氣息,輕易把洪少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乾程!
我完全沒想到他會出現,在我如此狼狽之時。似乎,這段時間,我所有的狼狽都被他目睹。濃濃的挫敗感襲來,我恨不能挖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淡淡地落了一下,大概在意著我之前說過的話,也不打招呼,一步一步走到洪少對麵,坐下。
洪少一反剛剛的囂張,臉上竟掛了幾絲客氣,“乾少,好久不見。”
他輕輕點了點下巴,那動作該死地優美,“的確好久不見了,這不聽說你在這兒特地找了過來。洪少真是不地道啊,玩得這麼開心也不叫上我。”
洪少的臉略微有些不自在,“乾少您日理萬機的,我哪裏敢打擾到您啊,咱們這些人跟您不同,成天不務正業。”
“我也想不務正業一下。”他似乎終於看到了我,“這是在幹什麼?”
“哦,喝酒玩呢。”洪少淡淡地道,似乎覺得我礙眼,瞪了我一眼,“還不快出去!”
沒聽他再提錢的事,我拽著那把錢迅速離開了包廂。因為喝多了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腳步都東倒西歪了。但我還是強撐著自己,不讓自己倒下。
我把錢給了經理,經理眉開眼笑,“小琴啊,真有你的,兩瓶酒賣了這麼高的價。”他大方地抽出一小疊遞給我,“這是你的提成。”
看他喜得眼都眯了的樣子,我知道,他定然也抽了不少成。把剩下的酒還給他,我晃蕩著身子走出了會所,卻因為身體根本沒辦法支撐,最後跌在了路旁。
我坐在那兒再沒敢動。
此時已是深秋,我穿著淡薄,冷風一吹,直透五髒,冷極了。我用力抱住自己,決定等酒醒一點再動。就算被風凍感冒,也不能因為醉酒而出事啊。
在風口上不知道吹了多久,突然我後背一暖,一件衣服蓋在了身上。我搞不清楚狀況,迷迷糊糊轉頭去看,看到了乾程。他的眉擰得特別深,臉都是黑的,烏沉沉地壓過來,用那雙陰鷙的眼瞪著我,“不能喝還喝?想醉死還是凍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