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間,我假裝打了一個趔趄,將他手裏的酒杯撞掉,落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啊。”我連忙道歉,撿起那個酒杯,“都是我不好,向各位陪罪,我們那兒有個規矩,喜宴上酒杯落了就不能再碰杯,這都是我的錯,我願意替乾先生,接下來敬的酒,我來喝。”
“喲,竟還有這樣的規矩?”旁邊的人看好戲般問。在人家訂婚禮上打掉別人的杯子,這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其餘人都把看戲的目光投向了我。我隻能硬著頭皮撐下去,“是啊,我們那個小地方就有這樣的規矩,這終究是喜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能看得出來,一對準新人對我很是不滿。而乾程微微擰了眉,從外人看來,是對我的不滿,但我知道,他那是在擔心我。我朝他扯了扯唇角,意思是我沒事。
“既然這樣,那就由你來吧。”市長打量了我好一會兒,最後點頭道。我舉起酒杯,“是。”
“酒怎麼能讓女士喝呢?不如我來替吧。”林承軒突然從人群裏擠了出來,低眉順眼地開口。這算是我給他創造的機會,否則以他的履曆,再過幾百年也沒有資格站到市長麵前來。
“不瞞市長,這位薜小姐跟我家是世交,她叫我一聲哥。她犯了錯,我這個當哥的理當替她。”
聽著這不要臉的話,我差點沒當場爆笑。這是哪門子的世交,哪門子的哥啊,這個無恥的東西,為了攀上市長的關係,連我都敢拉啊。
如果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今天又是喜慶的日子,我一定會當場揭了他的皮!
不過,他應該是認定我什麼也不敢做,才會這麼囂張的吧。
說著,他竟過來接我手裏的杯子。
“不用了。”他的手,被在半道裏格開了去。動手的,是乾程。他淡然著眉眼,不曾將林承軒看在眼裏,“是我沒有握穩杯子,錯在我,既然有這麼個規矩,我不能喝,但我能叫身邊人喝。”說完,他把酒杯遞給了旁邊的騰裕。
我這才注意到,騰裕不知何時跟我們走到了一起。騰裕接過杯子,二話沒說,喝個幹淨。他的爽快迎來一片喝采聲,旁邊的林承軒臉僵得跟成了屍似的,難看極了。乾程這是明白著不給他麵子,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個跟市長套近乎的機會也沒有了。
市長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去拍乾程的肩膀,“你小子啊,什麼時候都這麼較真。”
兩人哈哈笑起來,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了。
雖然不用我喝酒,但這一圈又一圈下來,也真夠嗆的。他們喝酒,我也得做做樣子,喝了好多橙汁,酒敬完了,我的尿也給憋出來了。趁著乾程和市長說話的功夫,我偷偷跑去了洗手間。
大概流年不利,去個洗手間都能碰到鬼。我走進去的時候,林獻花正對著鏡子補妝,那個猴兒屁股似的唇紅豔豔的,分外刺眼。從鏡子裏看到我,她啪地蓋上了自己的包包,回頭來瞪我,“你果然去勾搭乾爺了啊。”
我驚了一下,我特意用了點小心思跟乾程保持了些距離,她還是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