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找林承軒,我心裏又是一陣陣的泛恨,一千一百個不願意。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這輩子都不要與他有任何往來。阿肆身體本就不好,加之鬧了這麼久的事,早就困乏了,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我一個人走了出來。
不知何時,天已經黑下來。秋風一吹,讓人倍覺淒冷,我突然懷念起乾程的懷抱來。他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寬厚……
這些天我一直強力忍著對他的思念,甚至連想都不敢想他,其實我心裏知道,對他,我已經沉淪。
這樣的話,我不敢對任何人說,將其封鎖,卻在經曆了阿肆打人事件之後,如潮水般湧了出來,攔都攔不住。我用力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沿著醫院大門走了出去。
走到一家酒吧的門口時,我真想衝進去一醉解千愁。最後還是無奈地縮回了腳步,去酒吧喝酒,那是有閑錢的人才幹的事兒,現在的我,奢不了這個侈。最後,我買了好幾瓶礦泉水。
其實,我是想買酒的,但裏頭的酒最便宜的一瓶也要十塊錢,太貴。更何況,阿肆的身體差,接受不了酒味,我不能滿身酒氣地去陪他。
我回到醫院門口,坐在台階上喝了起來。水寡淡無味,卻是此刻我全部的寄托,我傷感地大口大口喝著,想象著它們就是酒。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有不少人朝我投來奇怪的目光,大概不明白我沒事兒喝那麼多水做什麼。五瓶水喝完時,我的肚子脹得跟皮球一般,尿急得要飆出來。
我站起來,快步走向裏頭,要解決這緊急情況。因為走得快,在過道裏我與人撞在一起。
“眼睛瞎了啊,誰都撞,撞壞了你賠得起嗎?”耳邊,響起了尖銳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怒氣。我是用肚子撞的那人,這一撞,滿肚子的水都在晃蕩,差點沒忍住就把尿撒了出來。
我忙捂著肚子去看那人,沒看還好,一看肺都要跳出來。真是冤家路窄啊,我竟碰上了林獻花。我用滿是水的肚子撞的她,根本撞不痛她,她卻還要借題發揮來罵我,真是個心胸狹窄的女人!
今天的林獻花紅著一雙眼睛,好像剛哭過,她也看到是我,明顯怔了一下,而後扯出一句“晦氣”來。我以為她還要大鬧不休,她卻大步朝前走了。
我一把拉住了她,“林獻花,你給我說清楚!”我沒有忘記,是她到處傳播阿肆是野種的事情,才惹得阿肆跟人打架的。
“說清楚什麼!”林獻花反手想要甩掉我的手,力氣大得很。我就是不肯放她,眼睛瞪得圓鼓鼓的,“你說了阿肆什麼?去向他道歉!公開在醫院裏給他道歉!”
“我說得不對嗎?他就是個野種,連爹是誰都不知道,我說錯了嗎?”她放大了音量,無畏的樣子,脖子拉得老長,像一隻正在打架的公雞,“薜小琴,我哪句說錯了?”
我氣得狠不能劈了她!
最後,還是強強忍住,牙卻狠狠咬了起來。我用力點頭,“對啊,你說得沒錯,阿肆的確連爹是誰都不知道,你這麼能宣傳怎麼不宣傳清楚一點呢?告訴醫院裏所有人,你和你兒子把我薜小琴賣了,為了錢把我迷暈了送到別的男人床上,害得我生下了阿肆!他是個野孩子,是你和你兒子把他變成野孩子的!我是賣了,賣我的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