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會肉疼一下,但總比拿著別人給的東西有顏麵一些,不那麼讓人覺得自己是乞丐,全靠資助過日子。人,越是到了一無所有的地步,就越看重所謂的顏麵,自尊心就越強。
乾程微微壓下了些表情,顯得嚴肅起來,“你的確可以買款便宜的,但跟我出去應酬的時候,你確定掏得出來嗎?結果我還是要給你配備,這又是何苦呢?這些東西跟鞋子衣服是一個意思,你懂嗎?”
我這會兒才恍然。
是啊,身為乾程女伴的我,穿著高檔衣服、鞋子,拎著上萬塊的包包,卻用一支便宜手機,別人會怎麼看,怎麼想?這不是丟乾程的臉嗎?
商業場上,丟臉事小,但丟臉往往會影響生意,最後丟掉的是利益。是我思慮不周。
我於是點頭,“那好吧。”等這份工作結束我就還他。
他終於滿意,把卡再次遞了出去,工作人員雙手捧過卡,對他露出迷人的微笑,“先生可真會逗女朋友開心!”
她以為我們是男女朋友,而乾程做這一切隻是為了找借口讓我收下手機,是疼我。最後事實證明,的確如此,隻是當時的我沒有意識到。
我窘得滿麵通紅,卻也不想當著個陌生人一再解釋咱倆的關係,乾程始終勾著唇,露出那副似笑非笑,讓人覺得十分深幽的表情,也沒有解釋。
買好手機後,乾程讓我把舊手機裏的卡切小,放進了新手機裏,而後試了試音量各方麵。還別說,幾千塊錢買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要響亮許多,還不漏音。
從手機店裏走出來,乾程心情似乎特別好,揚了揚下巴,“要不走走吧。”
我沒有拒絕,跟著他走了出去。手機店的對麵就是公園,此時裏頭正盛開著各種花朵,雖然已經到了秋季,卻依舊爭奇鬥豔。而那一排排的法國梧桐更是延綿出好遠,把一條路襯得分外有詩意。
晚上到這兒來的,多半是情侶家人。
有人在樹後忘情地擁抱親吻,我窘得迅速轉開了臉,“乾程,謝謝。”
他微微一怔,大概沒明白過來我為什麼要道謝,“手機嗎?”
我搖頭,“不是,是全部。”我心裏清楚,如果沒有他這一路幫忙,自己還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
“最最重要的是,你幫我解決了藥的問題。阿肆……沒事了。”
“你竟然知道了?”他有些意外。
坦白說,如果不是林承軒今晚說出來,我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你是怎麼知道我需要這個藥的?”我直白地問。
他微微揚起了唇角,“你那天去找經理說藥的事,剛好我去了公司,聽到了。”他的表情淡淡的,眼底沒有一絲對我的憐憫與嘲諷。
“我正好能幫上忙,所以順手就幫了。”他說得很平淡,並沒有扯出與任家的關係來。我也聰明地沒有往這方麵說,再次向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