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呢!”乾程窩了一肚子火,卻見我不做任何解釋,脾氣有些隱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的眼淚嘩啦一下子就滾了出來,那種如哽在喉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我該怎麼辦?如實解釋,然後和他雙宿又飛嗎?還是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及時退出?
那一刻,我是矛盾的,我的思緒從來沒有這樣複雜過。最後,我擠了來的是,“我不知道要跟你說什麼。”抬步,就往外走去。
我那句話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那一刻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我快被逼瘋了,急需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做一番思考。我說完,狂奔著朝小路跑去,怕的是他追上來再逼我。
乾程看我跑,竟跳下車追了過來。我身材本就瘦弱,哪裏跑得過他,他像一頭矯健的豹子,幾個來回就把我扯住。我心煩意亂,狂躁的情緒幾欲滅頂,我衝著他就吼了起來,“你要逼死我嗎?要逼死我我現在就去死!”
說完,一頭栽下一個坡度。
我並不知道那個坡度下麵是什麼,直到聽到嘶拉的衣碎聲,而後身體被冰冷的東西包圍,無法呼吸,一陣陣窒息!
我掉水裏了。
本來就混亂不堪,加之突然落水,又冷又沒辦法呼吸,我的身體一下子僵掉,失去了自救的能力……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進了醫院,躺在狹窄的病床上,身上換了病服。乾程不在,隻有護士在忙忙碌碌,看到我醒來,給了我一記微笑,“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我搖搖頭,“水……”
她把水遞過來,將管子塞進了嘴裏,我吸了起來。邊吸,我邊想著之前發生的生情,心裏再次塞了起來。
“送我來的人呢?”我問。
護士還沒開口,就有人輕輕敲了門。門外,站著任楚兒。也不經過我的允許,她就走了進來。任楚兒依然穿著漂亮的連衣裙,優雅高貴,讓人挑不出瑕疵來。我卻覺得她刺眼至極。
“小琴,你醒了啊。”她揚著唇嬌笑著看我,“你掉進河裏,可把我嚇死了,阿程有事離開了,讓我來照顧你一下。”
我冷冰冰地看著她,心裏清楚,乾程就算腦袋被門夾了,應該也不會讓任楚兒來照顧我的。
“有什麼事兒?”我的冷淡與她的熱情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著護士走出去,她也索性不裝了,掏出一些東西來,“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是騙你的,今天我把實物證據拿給你看。”她把東西放在我床上,林林總總,堆了大半張床。有好多,都是原始票據 ,蓋了公章,有醫生的親筆簽名。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醫院打聽。”她輕聲道。
我呆呆地看著那些東西,沒有吭聲。
她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像以前一樣,“小琴,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麼,也清楚,或許你對阿程是真愛,並不是看中他的身家。但你不能和他結合,因為你們這樣會傷到我的孩子的,我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請求你,給我孩子一條生路。”她不再陰陽怪氣,而是眼淚橫流,真實地向我展現著一個母親為了孩子,是怎樣地低聲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