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刻薄無比，而我突然發現，他已經很久沒有對我說這樣的話了。
我沒有像往日那樣懟他，更連回應都沒有，他的臉色更難看，“你想想清楚，阿肆需要一個完整的家，而我，不可能為外人治病。”
他的意思明顯，如果我不嫁給他，他會把阿肆當成外人。我的心狠狠一震，“你不能這樣，血緣親情是不能分開的，他是你兒子！”
梁過冷冷地哼著，“我還有個女兒呢，你忘了？”
“……”我頓時啞口無言。
“這是唯一一條路，你能選最好，不能選，那就滾蛋！”他無情地道。
我不能真滾蛋，阿肆的病還靠他。這輩子，我都不能跟他徹底決裂，可能會因為阿肆和他牽牽扯扯一輩子。
而乾程……他已經放棄我了。
想到這裏，我點了頭，“好。”
其實，我要感激乾程的放棄，否則在梁過不願意鬆口，阿肆又需要治療的情況下，我會進退兩難，最終把自己給逼死。
他的放棄反而讓我在做這個決定時，輕鬆了許多。
梁過的眉頭這才緩緩鬆開，“既然同意跟我結婚，就把你那晚娘的喪氣臉收起來！別成天要死不活的！”
他的話雖然依舊刻薄，但表情卻沒有之前難看了，甚至捏了捏我的肩頭，“明天去買幾套好看的衣服，以前的，全扔了。”
他一直看不上我的那些廉價衣服，一個營期說了好幾回。我沒有回應，他也不再說什麼，走了出去。
也好。
我對著他的背影看過去，在心裏對自己這麼說。他是阿肆的親生父親，孩子跟父親呆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原本以為梁過不過說說而已，第二天他就帶了好些時裝回來，掛滿了大半個屋子。
他圍著那些時裝轉了一圈，“這個，這個，這個，都要！”最終，隻剔除掉了幾套。這個過程，完全不需要我插手。
那些上門服務的工作人員走時，他把我的舊衣服丟給了他們，讓他們一並處理掉。
我是個念舊的人，並不願意自己的舊衣服被扔掉，他把我扯了回來，“有好衣服不穿你是傻子嗎？你不穿，想我拿去燒掉？”
說著真要拿打火機燒衣服。
我忙攔住他。
我的衣服已經被丟了，這些衣服再燒掉，穿什麼？更何況那些衣服價值不菲，燒掉了多可惜。
“我穿。”我輕聲道，“你無非是怕我穿得寒酸襯不上你，讓你丟臉嘛，我穿就行了。”
他點頭，“算你還有自知之明！”而後，甩了一套昂貴得要命的護膚品在桌上，“把臉也整一整，別說我梁過連個女人都養不起，養得這麼磕疹。”
既然同意了跟他結婚，自然不願意讓他覺得丟臉，我還算配合，全安他的做了。我本就天生底子好，好衣服，好護膚品一弄，整個人容光患發，漂亮極了。
梁過終於滿意，“我們回去吧。”
我沒想到他說的回去是回Ａ城。
乾程已經不再是他的威脅，他去哪兒都沒關係了。隻是又回到Ａ城，與乾程呼吸同樣的空氣，讓我無比壓抑，有些吸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