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程不肯告訴我實情,把我留在這裏又有什麼用?我的心思又活躍起來,再次想到了我和薜父親子關係這件事。
“我現在就去給乾先生打電話。”她歡快地道,身上的護士服晃動著。我卻阻止了她,“不用了。”
我不想見到他。
任何一個刻意隱瞞著我的人,我都不想見到!
“我想再睡一會兒,你也出去吧,我怕吵。”
護士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輕輕為我拉上門。她離開後,我下了床,隻略微適應了一下,便穿上鞋子,頂著一張蒼白的臉去拉門。
門沒鎖,護士不知道去了哪裏,我便一路走了出去。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不願意呆在這裏也不願意回家,乾程和蔣原這兩個人都讓我窒息。
我站在路口,心裏一片茫然,我無助地將手放進了衣服口袋。指尖,突然一涼,觸到了一個東西。
我拿出來,這才看清,是那個莊小姐給我的,屬於乾程的小東西。我本欲甩出去扔掉,最後一刻卻收了手,像鬼使神差般將那東西打開。
裏頭,依然是長得像我的薜小琴和乾程,還有那個孩子。孩子叫什麼?阿肆。
我的記憶力不算好,卻神奇地記住了這個名字,我咀嚼著這個名字,腦海裏突兀地閃出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這個想法把我自己都嚇住了,心髒呯呯跳個不停。
我最後去了醫院,去的是上次我流鼻血,常媽帶我去的那家。我在檢驗科外盤桓了好久,終於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小劉!”
小劉正穿了一件風衣,大步朝這邊走,大概是來上班的。看到我,半天沒反應,好久才道:“小琴還是……”
“我叫蔣離。”我低頭,表示。
她眼裏的光亮暗了暗,“哦,你好。”
我壓下了頭,有些艱難地開口,“我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下次,薜小琴的兒子來看你的時候,能不能留下他的一根頭發?”
小劉的眼睛再次睜大,“你要幹什麼?”
“我……有用。”我不知道怎麼解釋,“總之你放心,我不會做違法的事情。”
“那好吧。”小劉還是同意了 ,“不過他什麼時候來並不確定,就算來估計也不會這麼快,你要有心理準備喲。”
我點點頭,“好。”
我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很瘋狂,但眼前的一切陷入僵局,我隻能什麼法子都去試一下。
我拿薜小琴兒子的頭發是想跟我自己的頭發做鑒定。是的,我突發奇想地覺得,有可能自己就是薜小琴,阿肆就是我的兒子。
雖然這個想法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但試總比不試的好。我像被關在了無門的屋子裏,找不到任何出口。
我再次把自己的號碼給了她,怕她忘記,還特意撥了她的號碼,直到她的手機上顯示我的號碼,看著她存上。
我也把她的號碼細細地存了起來。
才做完這件事,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蔣原打來的。我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接下。
才接通,那頭就響起了蔣原的吼聲,“為什麼突然離開,為什麼現在才開機!馬上給我滾回來,否則方甜甜就別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