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歡迎到來。”我擺著標準微笑，朝他走去，與他握手。他的目光裏雜了複雜的情緒，手還是往我的手握了過來。他的掌心寬厚，十分溫暖，握著久久不肯鬆開。
我用力抽了一下，他才猛然醒悟般鬆手。
“請往裏走。”我客氣地道。
他跟著我往裏走，後頭的人也搬著東西進了孤兒院。院長領著孩子們前來感謝他，我奉上茶水後就退到了一旁，離他最遠的地方。我盡量不去管他們的談話內容，卻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不時投過來。
“小琴老師，孩子們等下要表演節目，麻煩你照給他們安排一下。”院長走來，對我道。
我點點頭。有事做總比沒事做的好，去管孩子們就不用和乾程呆在一間屋子裏，我樂意極了。我把孩子們召集去了小草坪，那兒搭了個台子，就是為了給送溫暖的人演出準備的。
孩子們個個小臉通紅，眼裏亮閃閃的，全是喜悅，顯見得乾程帶來的東西有多麼取悅他們。我的心卻有些酸。為了這點東西，他們必須反複，不斷地用節目去取悅那些人，去博取同情。
難怪蔣離不願意呆在這裏。
節目雖然都是之前排練過的 ，但我還是每一個都過了一遍，原本以為孩子們上了台乾程他們才會來，卻沒想到我才把節目過完他就和院長過來了。
“這位小琴老師是新近才到孤兒院來幫忙的，義工。她多才多藝，人也勤快，孩子們都喜歡她。”院長不知道為什麼，要特意向他介紹我。我淡淡地扯了一下唇角，“謬讚了。”
“小琴老師跟乾先生聊聊吧。”院長卻直接道。我登時傻在了當場，不明白院長為什麼硬是要把我推向他。我不願意但也不好讓院長臉上抹不開，最後隻能沉重地點點頭。院長借故還有別的事暫時離開，我扭開了頭，假裝沒有看到他，又去忙活了。
他卻像幽魂一樣跟在我身後 ，在院長消失影子的時候伸手拉住我，“小琴，你都想起來了嗎？”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想沒想起來，跟乾先生有關嗎？”
他眼裏湧出了受傷的表情，但也隻是一瞬，最後卻道：“來了這裏為什麼不打聲招呼？害得大家好找。”
我不得不停下來，用嚴肅的表情與他相對，“乾先生，這是我的私事，希望您不要管。”說完，再次大步走了出去。
這次，乾程沒有來找我了。
我始終想不明白，乾程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他突然就來獻愛心，絕非偶然，我能從他看到我時那平靜的眼神裏猜出來。是小劉告訴他的嗎？
小劉對我很好，我沒有同意，她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才對。
想了很久，我都沒有個結果。
“接下來，請欣賞舞蹈表演。”台上，年齡稍大一點的孩子充當了主持人，正大聲報幕。這是一個低年段孩子的舞蹈，最大的孩子不過六歲，最小的四歲。
我收回思緒，扶了他們一把。扶完後，我轉身想下台，卻不想腳錯了位，一下子騰了空，直接從台上栽了下去。
“小心！”我聽得幾聲尖叫，還有人在喊。但還是無濟於事，我重重地跌在地板上，半天都起不來。有人飛跑過來，將我抱住，叫了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