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有一個叔叔突然病情惡化,你來不及跟我說?”
蘇暮糖問道。
南漾點頭。
“好!既然如此,那我問你!你請什麼說溫哥華不是我該來的地方?南漾,這已經是新世紀了,你不覺得你太獨裁了嗎?”
“……對不起……”
“對不起?”蘇暮糖突然抓起放在沙發上的包扔了過去,語氣也忍不住哽咽起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說的那些話有多傷人心?你一句話也不說就來溫哥華,在微信上我問你你也什麼都不說。後來我辛辛苦苦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來這,一來你就讓你的人攔著我?南漾,你憑什麼啊?你憑什麼那麼做?”
南漾不敢躲,任由那包砸在自己身上,聽見女孩突然間就哭了起來,南漾驚慌失措地走了過去,手忙腳亂地不知道是該替她先擦眼淚還是先哄著她……
手跟嘴都快過了大腦。
擦著眼淚的手,以及哄著蘇暮糖的嘴。
“都是我的錯糖糖,我不該那麼說你!我以後……我以後任何事情都不會再瞞著你了……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蘇暮糖止住眼淚,朦朧著雙眼看著南漾:“真……真的?”
見她終於止住了哭聲,南漾暗自鬆了一口氣,連忙保證:“真的!”
“那我也要去看你的那個叔叔。”
“好!”
“你不準再惹我生氣了。”
“好!”
“你……你以後也不準在我生氣的時候親我!”
“……”
這個要求南漾覺得自己不能答應。
幸虧蘇暮糖的重點是第一個保證,所以最後一個要求南漾暗自搪塞了過去。
女孩哄好了之後,南漾帶著她下去吃了飯,這才開車去了醫院。
白色的醫院,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南漾給她們兩個人戴了口罩,一路上了頂樓。
病房內,一個背對著門口,身姿挺拔的男人坐在病床旁邊,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隔了這段距離,蘇暮糖莫名其妙地能感受到那個男人的無奈。
病床上躺著一個滿頭白發,正輸著液的人。那人緊閉著眼,看起來沒有一點生氣。要不是心電圖上麵的圖案還在,都要讓人以為他沒有了呼吸。
那麼一張年輕的臉,為什麼就已經滿頭白發了呢?
蘇暮糖盯著那人看了一會,總覺得對方有點眼熟,可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那是誰。
聽到動靜,坐在床前的人轉了過來,他看向門口,聲音沙啞:“南二,你回來了?”
南漾關上房門,一步一步地走到那坐著的男人麵前,聲音也是異常的沙啞:“夏叔叔還沒有醒來嗎?”
男人垂下眼眸,“醒來過一次!可是很快又睡了過去。”
蘇暮糖能感覺地到南漾握著她的手緊了起來。
她看著少年以往挺拔的身影如今竟然有些許微彎,蘇暮糖突然覺得鼻子一酸,回握著南漾的手。
南漾沒有說話,握著他手的蘇暮糖卻能感覺到少年的害怕與哆嗦。
雖然不知道躺在床上輸液的男人是誰,可蘇暮糖再遲鈍也知道對方對於南漾很重要。
那麼一個堅強的少年,在這個病房裏,卸下了他身上所有的偽裝、清冷以及孤傲,強忍著喉嚨間的哽咽。
蘇暮糖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坐在轉椅上的男人忽然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