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夥計看看李山,給地上的青皮鬆了綁,拿出他嘴裏的抹布。然後甩著抹布又去門外守著了。
那小子倒是機靈,從地上爬起來就一聲不吭地去牆角蹲著了。
原先看著挺大的一塊空地,就蹲了這麼幾個人,看著都一大堆了。
陳峰看著李山,抱拳:“大俠,山高水遠,你瞞得我們好慘。”
李山撓撓頭:“這也沒什麼好說的啊。”
外頭響起卡車轟轟的聲音,過了一會,門“啪”地被推開,郭剛的副連長帶著一堆人進來了。
“哪呢哪呢,”他們擼胳膊挽袖子,一股大兵有架打的興奮勁。
我抬眼看到這一堆人裏麵還有幾個黃毛綠眼睛的貨。有一兩個換了便裝,衣服又短又緊還不如不換,剩下的幹脆穿著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軍服就來了。
我要瘋了,這是哪跟哪啊,李山的事還沒想清楚呢,郭剛這幫大兵怎麼還引進外援了。
“他們來的時候跟這幫美國海軍陸戰隊的人喝酒呢,說出任務這幫死老外死活不信,一定要跟過來。”
郭剛跑過來跟我解釋,現在那幾個老外正饒有興致地看那群蹲地上的青皮。
“那個,外麵還有一個班,讓他們進來?”郭剛問我。
我氣急了:“你以為咱們真擺香堂列隊講數啊,讓他們回車上呆著。”
大晚上出換便衣出任務還不帶槍,我也不信,不過這幾位蹭酒喝的臉皮也太厚了吧。
我把VIVI叫過來,郭剛在外頭安排好那幫士兵,進來就順勢站在了VIVI身邊,我突然發現他倆挺般配。
VIVI英文溜,我告訴郭剛他們倆一定把這幾個老外給安在桌子旁,不許他們摻和。
有他們在這,打架都打不痛快。
於是酒吧裏熱鬧起來,剩下的桌子幾乎都坐滿了人,吧台裏的小夥子開始連軸轉地調酒,跑來跑去端酒。
天已經黑透了,我看到修門窗的工頭在門口衝吧台的小夥子招手,就把他喊過來問了多少錢,讓小夥子把錢給他了。
我出門,送工人們離去。這幫貨果然把卡車停在了酒吧門口。有風的時候,掀起後蓬,能看到士兵們在車裏整齊地坐著。
我揮手和他們打招呼,他們笑的時候露出整齊的白牙。
我讓門口的夥計進去休息下,我來替他一會,他揮揮手說不用。接著我看到一個卷毛法國巡捕帶著倆紅頭阿三,騎著自行車喳喳呼呼過來了。
這年頭黑社會都知道報案了,我心裏煩死了這個小爺叔。
我示意門口的夥計和車裏的兄弟都別動,洋巡捕操著不很標準還帶著點上海味的中文問我在哪裏,我指指酒吧,跟著他們進了酒吧。
“我是法租界工部局巡捕房……”進門這貨就按著手槍柄喊,估計都沒看見門邊空地上蹲著的那群。
沒喊完是因為我把槍抵在他腦袋上,把槍給他下了,讓他坐到VIVI那桌去。這孫子老老實實舉著雙手過去,舉著雙手坐下。美國兵高興得哈哈大笑,吹起了口哨。
兩個紅頭阿三被李山和陳峰綁了,也讓他們蹲在那群裏了。
麵對槍口,法國巡捕告訴我是有人給他上司打電話,他上司派他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