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婷不高,身段小巧玲瓏,卻是道地的京城女娃。這個大大方方很幹脆的北方丫頭,不知怎麼瞧上默默唧唧的陳峰了。
她帶我們去一個自治區裏的自治州京城辦事處美美地吃了一頓手抓肉,估計陳峰沒告訴他我的駐地在哪裏。
即便如此,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那地還有這個自治州。
加了胡蘿卜和洋蔥煮的羊肉,吃起來美味至極,以前從沒吃到過。
小婷告訴我這家辦事的羊是從辦事處每天從他們那運過來的,一天兩卡車。
確實如此,能看出服務員也是當地派來的,她操著並不很熟練的普通話告訴我們,不僅是羊肉,佐料什麼的一應是原產地運來的,所以味道很道地,在京城吃貨圈闖下了大大的名頭。
我吃得飽飽的結完帳走出辦事處時,已經是晚上9點鍾了。
小婷跟我們告別,要自己打車回家,來的時候這丫頭就是自己地鐵過來的。
我讓陳峰送她,我自己回去。
陳峰猶豫一下,把他的手機和家門鑰匙給我,讓我自己回家,他去送小婷。
“她知道你是幹嘛的嗎?”
“知道,”這孫子磕巴都不打,“我是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的研究員啊。”
碰到這種一句話就把天聊死的人,我一般轉身就走。
“呆會打個車,有事打我電話。”陳峰在身後跟我叨叨了一句,和小婷去停車場開車。
我豎起胳膊衝他們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到通往三環的一條小巷裏。
路兩邊的小食店燈火通明,人們不再有上下班時那種急匆匆的步伐,三兩成群地在街上轉悠找食,平和而溫暖。
我走了有五分鍾,到了三環的一個高架橋下,橋上的車輛呼嘯而過,橋下的車流卻堵塞住了,亮著車燈的小車和大公交排成三排,耐心地等著道路疏通。
我腋下的槍還掛著,主要裝備都在李山那,不能跟陳峰似的直接扔給夥計鎖他們槍房裏。
“嘀--”有一輛車嘀我,原來他前麵的車已經開始挪動了,我腳下也不是斑馬線,我揮手點頭道歉,一個車道一個車道地小心快步走到橋下。
在橋下我又蒙了圈,前麵是個鋼網圍住的停車場,過不去了。
我左右轉頭看,兩邊不遠倒是都有過橋的人行道,但橋下卻沒有。
於是我跟個傻瓜似的在橋下往西走,沿著畫的白實線外不到半米寬的窄路迎著車燈走到橋下人行道穿橋而過。
在對麵打車,方向才對。
長期的野外工作已經使我不能清楚地認識人行道線並沿線而行了,盡管腹誹劃線的夥計不人性,但是在路邊伸手打車時,看著撲麵而來的車流明亮的燈光,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怎麼適應熱鬧的都市了。
足有30分鍾,我這個鄉巴佬在這個高架橋下又過了一次馬路,才跟中獎似的打到了一輛車。
師傅聽我說了半天的目的地才明白該怎麼走,然後就開始和我一起在著名的三環停車場堵車,怪不得京城師傅們都聊得一手好天,堵車時不說話簡直是要犯心髒病的節奏。
在陳峰小區門口下車時,我那高興勁簡直要和我出潛艇差不多了,拿起電話就叫中繼想看看北燕在幹嗎。
北燕還在辦公室整理她的文件,聽到我的聲音挺高興,我說了和小婷陳峰他們一起吃的飯,說啥時候再來京城我帶她吃。
然後想起大塊的水煮羊肉對一個上海丫頭來說有點過於實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