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腦袋已經暈頭轉向的家夥跌跌撞撞走出了武裝部小小的月亮門,就像三個逃學成功的小學生,感覺別提多好了。
陳峰摁鑰匙看行政給的是哪輛車,竟然是一輛嶄新的雪佛蘭塔浩,北燕費了點勁才上去。
“你們可真有錢。”車裏一股皮革的香氣,豪華得不得了。
“你們一輛大吉普能買十個這車好不好?”陳峰不服氣。
這話也對,這次我和陳峰一樣,佩了槍,老在屋裏都改變我的本能了。
開這車跟開個小卡車差不多,我看陳峰開車時方向打得都小心多了。
“吃飯沒?”我問北燕。
“吃了一點。”北燕回答。
吃了一點的意思應該就是沒怎麼吃。
“咱們吃點東西去吧,我請。”我說,我和陳峰都還沒吃飯,陳峰的惡心看樣子也緩過勁了。
“好啊,咱們去秦淮河邊找個館子去唄。”陳峰一聽來了精神,“去哪?”
可是我想半天也想不起在那邊吃過的那個館子叫什麼了。
我們突然發現我們還是沒那倆殺手機靈,手邊沒有一個可以用的民用手機。
“算了,碰到什麼吃什麼吧,看著順眼就停車唄。”北燕說。
陳峰開始在導航上找,我說別找了,有條美食街就在夫子廟那裏,這次過河到對岸找條沿河的路走大概就對了。
陳峰機靈地繞著夫子廟的熱鬧地把車開了過去,不一會我們就到了一條路兩邊幾乎全是飯館霓虹燈招牌的街上。
車太大,陳峰不得不找了個門前還有空的飯館停車。
這是一家典型的南京土菜館子,一層擺了一大溜各式蒸煮菜和鹵味,蒸點心的小籠也立了一溜。
夜很深了,他們已經關掉了一側的燈。
陳峰要服務員開個單間,這家夥要是自己不付錢,也挺敢吃的。
進門時陳峰打量了下過道的監控,笑著問服務員屋裏有沒有監控,嚇得服務員連聲說沒有。
點菜時陳峰倒手下留情,點了個毛蟹炒年糕,北燕要了一條清蒸翹嘴鮊,我又給北燕要了槐花炒雞蛋和蒸梨,自己要了半隻鹽水老鴨和大煮幹絲。
問清他們家的陽春麵是醬油肉汁以後,我要了三碗陽春麵,讓他們菜飯一起上。
“南京的大廚自稱京蘇菜係,實際上也就在跟鴨子較勁方麵成就卓然,這裏鹽水鴨和板鴨做得不是一般地好,尤其是鹽水鴨,這玩意隻能當天做當天吃,不很容易吃到正宗的。”我給北燕介紹本地特色菜,“你點的翹嘴鮊原產地其實是丹江口水庫,不過也算長江水產,南京館子現在做得也多了。”
“把大鐳叫過來吧?”陳峰突然問我。
“好呀,把小蘭九珠也叫過來吧。”北燕也來了興致。
“好啊,這幫家夥正好把這頓當夜宵吃。”我點點頭。
陳峰開始給李山打電話,我出門又把服務員叫上來加了四個菜,把鹽水老鴨改成一隻,又加了四碗陽春麵。
“你說咱們拿輛捷達車和趙軍那房當誘餌,對方肯定會上當嗎?”
我看陳峰打量這館子的監控就知道這小子不是正經來吃飯的,這不這就來了。
正要跟他說吃飯時不談工作,北燕也插了一句:“我也覺得這麼做可能有問題,怎麼看,我們撲掉的是他們的煙霧,沒有傷及他們的根本。”
我一番攻擊陳峰吃飯說事的惡毒話在嘴邊被北燕堵了回去。
“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上鉤,”我實話實說,“如果是一個經過嚴密策劃的完整的行動,中間如果有人消失,即使這些人隻是掩護的煙霧,也算在行動中出現巨大問題,必須搞清首尾,否則無論是行動發起人還是行動負責人,都沒有辦法交待。”
我搖了搖頭,清理清理思路,繼續說我的想法:“當然,這隻是我從一個行動人員的角度看這件事得出的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