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首長”一個聲音在小心地叫我。
我正在做夢和李山趴野地裏潛伏，是在我們熟悉的沙礫地帶，硌得人難受不說，風跟小刀子一樣呼呼刮，而且目標還遲到了，正是難受得要命的時候。
我睜開眼，看見李霞熬得通紅的雙眼，是她正在小聲叫我。
我搖搖頭清醒一下，覺得渾身酸痛。
陳峰還在那趴在桌上睡覺，大鐳倒是正揉著倆眼起床，昨天我和陳峰把屋裏剩下的一張床給大鐳了，沒法跟他搶。
陳峰建議我去大鐳屋睡大鐳的床，在那裏北燕睡著我的床呢，被我嚴詞拒絕。
當然，實際上我非常想去，就是什麼都不幹，睡在床上也舒服得多啊。
李霞看我站了起來，又去叫陳峰，我讓她大聲點喊，起床這事小小的聲音搞不定。
“怎麼了？”我去把窗戶開大點，問小李霞。
清晨的冷空氣湧進屋子，我頭皮一緊，揉揉滿是油的臉，總算清醒過來。
“乃偉猜自己開車出門了。”李霞叫醒陳峰，在牆上調出圖像，但是上麵並沒有那輛昂科雷。
“大概五分鍾後車輛會在左上中間的圖像裏出現。”李霞到牆邊給我指出那個圖像，“乃偉猜是三分鍾前從茶葉店門口出發，到錢楓住的家屬院自己直接開車出發的。”
地圖上一條綠色的虛線有大概幾百米一小段已經變成實線，李霞估的時間有點長，看樣子這個乃偉猜出發還不到三分鍾。
“大鐳，來活了，”我大聲喊大鐳，他還在那犯迷糊呢，“趕緊讓張曉把無人機飛起來。”
大鐳聽了一個箭步跑到陳峰那拿起電話就打，這小子這段時間幹事練得分秒必爭，跟真正的特工差不多了，這當然是跟李霞他們比的。
這麼一弄，正在發呆的陳峰也完全醒了。
李霞給乃偉猜規劃了兩條線路，一個去往研究所，一個去往高速口，還有一條反方向的紅線是我不知道的，但是看起來是上高速去上海的。
果然，看我指那條紅線要說什麼，李霞解釋說：“這是導航規劃的去上海最快的線路，要比有誘餌的那個高速口從市區走的話，快五到十分鍾。
我看了一眼時間，才早上7點多一點。
“媽的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這麼早就出來，真夠孫子的。”我在那罵乃偉猜。
“人家不動吧，你是個睡不好，人家動吧，你還是個睡不好，這個乃偉猜就是個挨你罵的冤大頭唄。”陳峰拿手搓著臉坐在我旁邊。
“因為這輛昂科雷的線路數據是錢楓開車跑出來的，所以可能跟我們預計的線路有所不同。”李霞聽陳峰跟我拌嘴，在那笑，怕挨罵趕緊做了個說明。
這時我看到昂科雷從李霞給我指的畫麵的鏡頭裏慢慢駛過，至少第二個節點李霞他們是算對了。
大鐳顯然挨了張曉的罵，在那陪著笑臉給張曉說好話，不一會給我們比了個搞定的手勢。
為了保護媳婦，大鐳的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也不容易啊
機靈的大鐳趁著無人機升空的時間跑去水房洗臉刷牙，他這一去肯定把北燕也吵醒了。
我也跟陳峰說了一聲讓他盯著，也去水房洗漱。
水房裏好幾個夥計在那刷牙洗臉，樣子看起來有睡一會的還有一點沒睡的，我挨著大鐳，拿他的香皂洗臉。
“小蘭買的吧？”我問大鐳，香皂聞起來很好聞，擱在漂亮的肥皂盒裏，大鐳那毛巾也比行政上給配的高級多了。
大鐳得意地點點頭，我不失時機地吹捧他娶了個好媳婦，真的很幸福。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沒給你買香皂毛巾唄？”北燕打著哈欠從我身後走過，也在一個水龍頭那拿涼水洗臉。
靠，大早上就惹辣手燕生氣了，我趕緊拿水衝我臉上的肥皂泡，裝作不能說話的樣子。
大鐳刷著牙嘿嘿地笑起來。
我搶了大鐳肩上的毛巾擦臉，拿水漱漱口就要溜，被北燕一聲叫住，在她的洗漱包裏翻出一個沒用過的牙刷給我，讓我刷牙。
“牙都黃成什麼樣子了，還不好好刷牙。”北燕又把牙膏遞給我，讓我自己擠。
我點點頭不敢吭聲，乖乖地刷牙。
回到辦公室我讓陳峰李霞去洗洗臉。
牆上地圖上綠色實線還在不斷延伸，乃偉猜的大臉已經清晰地顯示在投影上，這小子開車抓著方向盤跟抱孩子似的，一看就沒正經受過駕駛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