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亮因為配合頭頭加快了芯片測試進度而受到了大鐳的表揚，要知道大鐳回來以後第一個檢查的就是他們的測試工作。
這使他心裏對於自己試用期轉正的信心增長了很大一截，畢竟自己的工作被大頭看到了，作為一名試用期人員，這可不是很容易。
其實對於一個蘿卜一個坑的技術公司來說，把工作做好反而不容易被注意。
因為每一項工作都有出岔子的風險，要做到在工作中不被頭頭察覺到在自己負責的工作環節出了岔子，就已經很難了。
工作總是做不完的，好在周亮的頭頭說話算話，芯片測試完成後給周亮調了一天休。
周亮毫不猶豫地拿調休用來補覺，但是很不幸，跟他一起吃過飯的石岩在他睡得正香甜的時候，給他打了一個電話，當然電話也是在上午上班時間打的，很合規矩。
盡管如此，這通電話也使周亮對他的本來還不算負麵的好印象消失殆盡。
不過答應人家的事情總是要做到，在微信裏他的同學也私下告訴他石岩給自己升了職加了薪，這使周亮一上班，還是請頭頭帶著他去找了銷售。
公司的銷售部門在他們樓下，周亮的頭頭帶他過去時，銷售總監，一個漂亮的美女，親自接待了他們。
在技術公司，大家都知道研發和產品部門的工程師是不能得罪的，因為無論到什麼時候，最終解決客戶和銷售問題的都是他們。
公司的銷售總監叫蘇小妹，一聽名字就知道是江浙人，蘇總監小身量和說話的口音顯然也證明了這一點。
她告訴周亮他們，銷售計劃早已經擬定，但是重點在於硬件產品銷售，係統集成因為公司剛成立，各個口的解決方案都沒有經驗，所以不是銷售重點。
但是蘇小妹也告訴他們，要是接到全麵集成的解決方案，公司會支持，因為要積累經驗，這些經驗如果在有客戶付賬的情況下取得，那就更理想了。
周亮知道如果蘇小妹這麼說，就是給他們兜了底，他再笨也知道自己決不能跟石岩說自己的公司沒有這方麵的係統集成經驗，所以索性就把石岩的名片留給了蘇小妹，把事情拜托給她，說自己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客戶談。
“那要是客戶有什麼技術問題要問的話，我可就找你們啦。”八麵玲瓏的蘇小妹笑顏如花，根本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周亮和他的頭頭，“大家一起努力，爭取把這個客戶拿下。”
“一定一定”，周亮的頭頭盡管笑得勉強，也隻得滿口答應。
周亮他們的芯片測試工作完成以後，直接就麵臨了已經開始上線組裝的成品測試。
大鐳這次倒沒在服務器上自己布上一個係統，這倒不是省他們倆的事，而是這種檢測一般是廠家負責。
但是他們得到授權，要配合廠家一起完成成品測試。
這可比零件測試更磨人，現在他們幾乎每天都要去生產現場半天，不僅要解答廠家那些笨得可以的各個環節的工程師們關於各個零件的技術性能的各種問題，還要和他們一起擬定成品測試流程。
更要命的是，由於技術指標廠家工程師說是同類產品難以企及，所以他們不敢拿國標用自己的體係測試他們的產品。
看廠家工程師的意思，是要周亮他們倆按照他們產品的這些指標倒推，重建一套測試體係。
周亮和他的頭頭現在是上午找其他廠家同類產品的測試體係進行評估參考，下午去廠家跟廠家的工程師們掐來掐去，忙得是一個頭兩個大，隻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
就這樣幹了好幾天，周亮和頭頭終於都意識到廠家工程師的建議是合理的，他們的產品測試如果按照國標像其他廠家那樣測試真的沒有什麼太大意義。
於是周亮的頭頭帶著周亮和組裏其他幾個夥計專門開會商量以後，給大鐳打了個報告，準備自己建立自己的測試流程。
這個流程建立所需的硬件設備花費竟然快到了一百萬，所以報告提交給大鐳以後，他們遲遲沒有得到回複。
直到昨天，大鐳才回複了郵件，讓周亮的頭頭跟物料組一起列出詳細的設備清單，精確到設備的具體品牌和市場售價。
當然，他們還要給出搭建這套係統的時間預估。
這使周亮和他的頭頭的工作量又增加了不少，物料組的人雖然了解很多東西，但是他們也沒想到自己要搭建產品測試係統。
一般這都是廠家要做的事情，根本和他們沒什麼關係。
“這樣的話咱們再花點錢弄個生產線，召幾個工人自己裝算了，還要他們幹什麼？”物料組的負責人在郵件裏不敢說什麼，但是還是專門找到周亮的頭頭抱怨了一番。
“廠家也是你們找的好不好，關我們什麼事。”周亮的頭頭根本不背這鍋，他們隻管幹好自己的事，怎麼幹誰來幹跟他們確實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