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透的天空上,雲彩一會能遮住太陽,一會遮不住,所以我們的後背一會熱一會涼。
我和北燕坐了一會,等太陽烈的時候又下海遊了一會,這時遠處的兩個軍艦都鳴了笛,等我們回到岸上,它們已經無影無蹤。
我躺在沙灘上,北燕和我拿沙子互相埋埋又玩了一段時間,看看太陽就知道該回城跟爸媽一起吃飯然後送他們上車了。
浴場的衝水房男女相隔不遠,我衝得快,很早就出來了。
北燕晃晃悠悠出來時,還拎著自己的泳衣,我才發現自己把泳褲忘水房頭了。
“你去拿,我等你。”北燕要我去拿,我不樂意,可是她說她要拿回去洗洗收起來,畢竟是我們倆第一次一起度假時穿的。
北燕說得很認真,我看看她,真不知道她還會用這樣的理由收東西,於是去裏麵把我的泳褲找到洗了兩下,出來給了北燕。
北燕去商店討了個袋子,把兩個泳衣放在裏麵仔細係好,笑眯眯地看我:“這是咱麼倆這次旅行的紀念品。”
浴場的人告訴我們最好是叫車,因為在這裏或者出門碰到出租車的幾率都有點小,可是我們隻拿了工作手機,隻好求著他們幫我們叫了個車。
在車上,北燕拉著我的T恤擦頭發,我就讓司機把空調關小了一點。
我這次又讓司機師傅帶我們到我要求的“本地人吃海鮮的地方”。
這個司機很老實,給我們帶到了一條背街的飯館,門臉不大但很深,看起來原來是國營飯店。
我把地址發給了李山,要他帶著二老過來,服務員還真是有點原先國營飯店的做派,把我和北燕領到包間以後就出去了。
我想想大學時來這裏當地同學請我們吃的菜,在菜單裏找到一樣的點了,又出去看大堂裏雙人桌四人桌的吃客點的主菜,照樣來了倆。
“大學時來這裏火車晚點到半夜,我們幾個窮學生不舍得住旅館,在一家銀行門洞裏呆了半夜,麵前就是那個棧橋。”點好菜我跟北燕說我第一次來這裏的經曆。
“那時候真是窮,五塊錢一個的大螃蟹,買來都得兩個人分著吃。”我說,那時這裏也跟日本沿海城市的人似的,煮一鍋大螃蟹放在大盆裏賣。
不過那時我們的人騎的是三輪車,現在日本人開的是小工具車。
我跟北燕比劃那個螃蟹的大小,那時的螃蟹比現在大得多,五塊錢的價格現在看起來已經便宜得不可置信,我覺得一個足有一斤。
那次旅行,我們都是拿學生宿舍當旅館,到一個地方就找到同學借宿,作為回報,我們陪他們打“鉤稽”。
那是一種拿四副撲克牌打的類似跑得快的遊戲,當時這個半島的大學男生沒一個不打的,而且一打就是連天加夜。
“那時你在幹嘛?”我說得口幹舌燥的,北燕笑嘻嘻地在那聽,聽我突然這麼問她,北燕有點發愣。
“嗯,我也在上學啊,那年啊,我倒是沒放暑假,當時盡在校遊泳隊訓練了,後來在大運會給學校拿了個全國的短池銅牌。”北燕想了想說。
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家夥,還說她遊得快是因為身上脂肪多,套路太深了。
“噢,你那時能進校隊拿銅牌是因為吃得胖脂肪多吧?”我摸北燕的頭,“遊那麼快你那時得多胖啊。”
北燕笑出聲來,打下我的手,看了我一眼:“才不是呢,那時我比現在還瘦。”
“誰說我們家北燕胖啊,我看還是有點瘦,要多吃一點才好。”這時我媽這個順風耳推開虛掩的門笑著進來了。
北燕趕緊站起來招呼我爸媽入座,我讓李山也坐下,自己出門跟服務員說上熱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