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姑娘,良辰吉時,還不趕緊起來。”屋外一陣尖利叫聲,把女子一下子驚醒過來。
門猛地被人從外推開,進來的是那婆子,身後還跟了兩個婆子模樣的,瞧著手上似乎捧著什麼。
“趕緊著,迎親的人已經在東邊角門等著了,”
錢婆子徑直上前,將正坐在床邊發愣的女子一扯:
“愣著做甚,今日平姑娘大喜,還不梳洗裝扮上!”
話雖說得好聽,錢婆子和那倆婆子手腳卻不客氣,一擁上前,有人拉胳膊,有人按脖子,三下五除二,將一件紅彤彤的嫁衣,往女子身上套去。
原本還有些迷糊的女子,一下子清醒過來,開始拚命掙紮:“別碰我!”
三個婆子皆是體粗力壯之人,對付個年輕女子,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沒一時,那身嫁衣已經裹在女子身上,一個婆子居然還拿了脂粉來,在女子臉上胡撲了一氣,最後又拿了塊布條,搓巴幾下,塞進女人嘴裏。
折騰好半天,錢婆婆將被反捆了雙手的女子推倒在床上,吐了口氣,道:
“將她弄出角門,咱們的事兒便了結,回頭拿著賞銀,一塊吃酒去!”
一個婆婆嘿嘿笑,瞧著女子道:
“可惜這麼嬌嫩的,到了花舅爺手裏,遲早成殘花敗柳。”
“那是她自找的,當咱們那一位紙糊的不成,該她知道教訓,”
另一個婆子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這平芷君自打被大爺帶回府上,就跟三夫人懟著幹,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成天盤算要爬到三夫人頭上,等著吧,日後便是不死,也是進煙花柳巷的命!”
女子心下一寒,眼睛使勁閉了閉。
床上女子早沒了力氣掙紮,頭埋在那床破絮中,苦澀地笑了,原來她叫平芷君,還真是個高傲的,跟什麼三夫人爭寵,結果,眼瞧著便要落到一個爛人手裏。
平芷君幾乎是被拖出了歲蕪院,婆子們倒是沒綁她的腿,隻一路連推帶踹地往前走。
穿過不知幾道小門,錢婆子瞧著前頭一個巷口,大鬆了一口氣,笑道:“咱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算是圓滿了。”
平芷君卻灰了心,猜出到了角門,此時要被人扔出去,可不是這輩子便徹底糟蹋!
腳一軟,平芷君差點要栽到地上。
拐過巷子時,平芷君已經是被人拖著在地上走,青石板路一棱一棱,磨得她膝蓋生疼。
“大白天的,你們要去哪兒?”有人突然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