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雯待了會,才想起今天文肖深沒把胡塗塗送過來,她覺得有些奇怪,平時文肖深一早就會把胡塗塗送來了,今天卻是到現在都沒送來。
該不會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吧。薛雯想了想,又等了會,想著一會文肖深會不會過來。又等了半個小時,還是沒等到胡塗塗,薛雯又聯想到昨天晚上的消毒水味道,忍不住站起身。她過去,不過是為了找胡塗塗,沒有別的意思。一路走到文肖深家門口,薛雯看著緊閉的大門兩秒,猶豫了兩秒才伸手敲了門。她等了一小會,都沒人開門,薛雯微微皺了下眉,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反應。自從文肖深到這裏,從來沒有這麼反常,薛雯心裏不由升起一絲擔心,腦袋不受控製的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可剛想一會,薛雯就按耐住自己腦袋裏的想法,文肖深怎麼樣跟她沒有什麼關係,她沒必要在這裏擔心,而且他是一個成年人,也用不著她來擔心。這麼一想,薛雯轉身回了自己的住處。在房間裏待了一會,薛雯總覺得自己的心靜不下來,心裏莫名有些煩悶,她想了想站起身,去了書房,找了本書,好讓自己能夠平靜一些。她抱著書看了會,也沒有太大變化。薛雯放下書,看著窗外,每天她都會牽著胡塗塗在外麵散步。她蹭的一下站起身,到底還是坐不住了,她拿過手機,找到了文肖深的電話,上麵的備注還是聞深,還是當初在覃州時,用的手機號碼。她也不知道,文肖深來這裏之後,有沒有換,這個號碼還能不能打得通。薛雯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撥了出去,就當試試看,通不了就算了。她並沒有報太大的希望,可電話撥出去後,竟然出乎意料的通了,他竟然還用這個電話?薛雯有些意外。她沒等太久,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文肖深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雯雯?”他好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訝異,像是沒想到薛雯會給他電話。薛雯沒立刻反應過來,文肖深又喊了一聲,“雯雯?”她這才開口道:“你在家嗎?”薛雯故作平靜,大約是怕文肖深多想,又補了一句,“我看你今天到現在都沒有送胡塗塗過來。”“我臨時有點事情,再回來的路上,一會就到。”他聲音裏帶了兩分笑意,像是很開心薛雯能給他打電話。薛雯也聽出了文肖深聲音裏的笑聲,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些緊張,像是被人揪到了什麼一般,她不敢細想,連忙道:“恩,我知道了,掛了。”“雯雯……”文肖深在她掛電話之前,喊了她一聲,薛雯拿著手機的手一頓,隨後聽見他說:“你等等我。”驀地,薛雯指尖一顫,文肖深那幾個字,像是能從手機裏鑽出來,燙傷她的耳朵。薛雯簡直不敢細想下去,連忙打斷文肖深的話,“我還有事,先掛了。”捏著手機,薛雯心髒不停跳動著,她甚至能若有似無的感覺到文肖深在她耳邊說話的聲音,她深吸了兩口氣,將腦子的想法壓了下去。不到半個小時,外麵就傳來了敲門聲。將薛雯驚醒,她連忙反應了過來,鬆開抱著腿的手。她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正打算像往常一樣開門,手剛握上把手時,薛雯心中生出了一股緊張感。她攥了攥手,將心裏的緊張感壓了下去,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拉開了門。門外文肖深站在那,好看的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一隻手拉著胡塗塗,一隻手上拿著個袋子,散發著淡淡的香氣。“讓你久等了。”他道。薛雯心一顫,不由自主臉頰有些泛紅。文肖深這話說的,讓她太容易胡思亂想了,在聯想到剛才他說的那句話,薛雯心跳快了兩分。為了怕文肖深再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薛雯輕咳一聲開口,“我就是擔心胡塗塗,所以才問你的。”她剛說完這話,又隱隱有些後悔,她怎麼能當著文肖深的麵說這些,頗有些欲蓋彌彰,反倒是覺得她在故意掩飾什麼。“胡塗塗給我吧,你可以走了。”她冷著臉,下逐客令。文肖深卻沒有像往常一般,將胡塗塗給她就走了,而是站在門口將手中的袋子放在薛雯麵前,“我特意去買了你最愛吃的披薩,我還沒吃飯,一起吃一點吧。”薛雯想說她吃過了,不想跟他一起吃,可話還沒說出口,文肖深就用他那一雙眼睛,眼巴巴的盯著她看,霎那間,薛雯到了嘴邊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半晌,她往後退了一步。“進來吧。”轉過身後,薛雯有些懊惱,她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讓文肖深進來。他們應該一點都別接觸,離得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才好。兩個小時前,讓薛雯去設想,她都想不到自己還會有跟文肖深坐在一起吃披薩的時候。文肖深牽著胡塗塗進了門,一人一狗都很開心,他伸手解開胡塗塗脖子上的繩子,胡塗塗頓時就解放了一般,撒開了還在房子裏四處跑,十分興奮。文肖深看著胡塗塗興奮的樣子,意有所指道:“它很喜歡你這裏。”薛雯腳步一頓,手指不由自主捏緊了兩分。心道,他話中的它,隻單指胡塗塗嗎?她這樣想了,卻沒這樣問,她知道文肖深的答案,是她不知道怎麼麵對的。兩人坐在餐桌上,文肖深看著她開口道:“這段時間治療怎麼樣?”“還好。”薛雯不想說太多關於自己病情的事情。“有沒有什麼是我可以幫你的,我谘詢過很多專家,如果你想恢複以前的記憶,可以去一些以前常去的地方,或者以前做過的事情,或許會對你的記憶有所幫助。”薛雯拿著披薩的手,微微一怔。“你想說什麼?”她目光中帶著兩分謹慎。這個目光讓文肖深心中有些挫敗,他無奈的笑一下,“我想幫你。”“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不需要你幫我。”她絲毫沒有猶豫直接拒絕了。文肖深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的看著薛雯:“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不愛我,不想跟我在一起,不想理我,都可以。”他頓了頓道:“以前是我不知道,所以沒能陪著你,讓你一個人走了這麼久,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陪著你一起去找以前的記憶。”“薛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我更懂你,所以……我是最合適的人。”“等你恢複了記憶,我就離開,我保證不會在你身邊打擾你,。”他道:“我保證,到那時,我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薛雯沉默了,沒有立刻開口。“以前是我錯了,現在我知道錯了。”“薛雯,你以前說過的,我應該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他開口,隱隱帶著些委屈。過了許久,薛雯按了按額角,神情有些疲憊。她動了動嘴角,慢慢開口道:“文肖深,你讓我想想。”她沒有拒絕他,而是說,讓她想想,這幾個字,讓文肖深心髒深處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欣喜,薛雯沒有答應也沒關係,隻要她沒有拒絕自己,就已經很好了。隻要給他一點點機會,一點點可能,就足夠支撐他繼續往前,一步步往前,朝薛雯一點點走去。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提這件事情。胡塗塗在他專屬的位置上,悠閑的甩著尾巴,文肖深和薛雯不動聲色的吃著披薩,房間裏安靜的連一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