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日,軒轅維返回縣衙銷假,家裏又隻剩下軒轅嵐與韓飛燕二人。
不同以往,二人之間已不再關係緊張。軒轅嵐早早幫韓飛燕掃過院子,便跑上山,挑選四塊大石,請村裏的石匠李大叔幫忙打成兩對石鎖。又找一個僻靜地方,清出一塊空地,把準備好的鍛煉工具搬到這裏。
一直忙到傍晚,才回家吃飯,韓飛燕知道現在的軒轅嵐懂事的很,也不問他做些什麼,隻是叮囑他小心,不要太深入山裏。畢竟,山裏野獸出沒,不是十分安全。隻是,現在軒轅嵐過分的鍛煉,引起韓飛燕幾分好奇。
以前軒轅維也留下過家傳的心法,要求兒子練習,可是軒轅嵐能混就混,根本不用心。然而,這次竟然如此用功,甚至跑上後山獨自鍛煉,比起以前一個人悶在屋子內,不知變化多少。
一次晚餐時,做繼母的她問起來,軒轅嵐倒是毫不掩飾,將前因後果解說清楚,“我這次和雷富打賭,一定要在三個月後的比試裏贏那個壯小牛。”作為結語,他信誓旦旦的說道。
“雷……富?”韓飛燕在記憶中搜尋這個名字的主人。“就是阿富啦。”軒轅嵐悶頭向嘴裏塞入飯菜之間,忙裏偷閑的補充一句。
“哦,阿富……阿富!”韓飛燕忽然反應過來,“你是說和阿富打賭?”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繼子,那神情,簡直和當初雷富聽到這個賭約時一般模樣。“你是說,你要和阿富打賭比力氣?”
“是啦!怎麼大家都是這副神情,好像多麼不可思議似的!”軒轅嵐感歎大家的心理接受能力未免太差。
“不,不,姨娘不是這個意思,不過……”韓飛燕瞧著軒轅嵐一臉的不爽,笑說:“這件事本身就是不可思議呀!”
“姨娘你還說!”軒轅嵐擺出一副要發火的樣子。“哦,不說了,不說了!”韓飛燕不再逗弄麵前的小鬼,想一想,整整表情,試探一句,“難道你想學習武功?”隻有這樣才能說的通,軒轅嵐如何能在三個月後比力氣勝過雷富。
“是呀,也隻有這個辦法!”軒轅嵐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那你在學什麼內功?是你家傳的紫雲氣?用不用姨娘幫你請個師父?”其實,韓飛燕自己心裏清楚,哪裏去請什麼師父,這個清水縣會武功的都在縣城裏,有什麼人會願意來這個小山村教一個孩子內功,說不定,隻有她自己來教麵前的男孩。
軒轅嵐的回答卻出乎她的意料,“不用,我有辦法學。”
“你……自己……有辦法?”這個答案,對於韓飛燕的震動,比起剛剛的賭約更加讓她吃驚,隨即她又自己找到答案,“你和龍先生學?”
她口中的龍先生,是指住在村子東側小山穀內的龍天行龍先生。說起這個龍先生,村子裏的老老少少無論誰都會尊敬的稱呼一句“先生”,因為龍先生是村子裏為數不多幾個會識字的人,而且會看病。不論人畜,隻要找到他,保證手到病除,還不要錢。
自從他一年前來到這個溪山村後,村子裏再也沒有死過一人一畜。相反,大家的收入也有一些增加,村裏人感激他,人前人後總是恭恭敬敬稱呼一句“龍先生”。
不過,軒轅維曾經說,龍天行這個人十分了不起,是玄武曆一二○五年的帝國進士科狀元,以十八歲授官翰林學士,一二一○年升任大理寺少卿,不久因支持變法被貶,憤而辭官,不知所蹤。
龍先生喜好清靜,村中的大人孩子沒有事都不會去打擾,隻有軒轅嵐以前曾偷偷摸摸到龍先生家裏,看到龍先生竟有整整一個房間的藏書。不想那時他被抓個正著,龍先生在知曉軒轅嵐識字且喜愛讀書後,也就允許他去借閱。
這一次軒轅嵐摔下斷崖,還是龍先生給他緊急包紮後,才由縣城裏的坐堂大夫開方子下藥。韓飛燕見到龍先生時就看出龍先生身懷武功,是上乘的內功,手腳也很利落,隻是並不是十分精湛,上馬打仗可能身手不錯,一對一的武林人對戰撕殺可就不行,想來平常練功並不十分勤奮,隻當強身健體。韓飛燕如此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軒轅嵐與龍先生關係不錯,龍先生教軒轅嵐內功也不是沒有可能。
軒轅嵐倒有些意外,龍先生會武?這個他以前可不知道,回想印象中那個年過四旬,精神抖擻,皮膚黝黑,留一縷長髯,經常坐在藤椅中,閉眼慢慢品茶的中年人,怎麼看也不像會武功。不過,他倒是隨口應答,正好推卸掉自己能夠學會玄玉訣的疑問,“哦,是呀。”
“那……這也好,龍先生的學問大的很,阿嵐不單要學武功哦!”韓飛燕放下心,又想到一個問題,“這樣的話你還去不去私塾?”軒轅嵐以前一直念私塾。
溪山村沒有先生,軒轅嵐隻好每天走二十幾裏路到臨近的林山村上學。前一陣軒轅嵐借口心情不好不去上學,韓飛燕說不得他,碰巧軒轅維回家要教訓兒子,沒想軒轅嵐摔下斷崖,足有四個多月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