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魯斯沒有回答,倒是塞克斯圖,圖魯斯的大哥代替弟弟回答了這個問題:“不是沒有,但是不在這裏。”他指指那些肚子幾乎變成球狀的教士:“他們要是和我相提並論,隻會玷汙了我的姓氏。”
“大哥。”圖魯斯急忙製止這位豪爽的兄長,那些話私下可以說說,可是在今天這個教士大聚會的時刻說出來,顯然不是一個合適的場合。
塞克斯圖自知失言,退到一邊的陰影中不再說話,圖魯斯則向軒轅嵐介紹起禮拜堂中的各色人等:“那位正在和漂亮修女說話的家夥,是迪吉尼斯,摩納德公國的公爵大人,有著主教頭銜的好色者,據說在他的境內,女修道院中已經沒有一個女人是處女!還有那個……對,就是那個栗色頭發、披著狐狸披肩的男人,裏貝爾·格哈德,蘭西的公爵,今次應該是作為蘭西的特使,才會出現在這裏吧?”
“格哈德?”軒轅嵐的瞳孔突然緊縮,目光緊緊的鎖定那位蘭西的公爵大人:“這位格哈德先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到若門?”
“這個嗎?”圖魯斯並不清楚軒轅嵐為何對格哈德公爵感興趣,隨即他想到了公爵的國籍,也就自以為了然:“這位蘭西的使臣比我父親早到了三天。”
“三天……”軒轅嵐沉吟了下,佛倫之王一行人是在他到達若門的第二天,抵達了這座千年古城,那麼……“看來,這位蘭西的使者抵達若門後,一直沒有閑著啊!”語氣中帶著不住的嘲諷。突然,軒轅嵐好像發現了什麼似的,向一邊的圖魯斯·費邊問道:“怎麼沒有看到我的那位雇主?哦,就是那位克拉特努斯子爵大人。”
“他嗎?”圖魯斯的嘴角微微翹起,用略帶挖苦的語氣回答:“他哪裏還有臉麵留在若門!”
“這是怎麼回事?”軒轅嵐大感興趣的追問一句。
“嘿嘿。”圖魯斯壓低聲音,冷笑著解釋道:“那位子爵先生帶了幾十萬的金幣趕來若門,想要支持他的叔父、克拉提努斯紅衣主教競選教宗大人,誰知我們新任教宗大人半路殺出,將那位克拉提努斯主教殺的大敗,連帶著,子爵大人的幾十萬金幣也打了水漂兒,所以他還能留在這裏,繼續參加教宗大人的加冕典禮嗎?”
“哦……原來如此。”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軒轅嵐看看身邊的幾位費邊先生,心中暗道,隻怕這次克拉提努斯的失敗,也有你們幾個家夥的參與吧?
圖魯斯還要繼續向軒轅嵐介紹巨型拱頂之下,那些被人欲和貪婪所充滿的人群,可惜時間不容許,大禮拜堂那被金箔包起來的正門此時打開,兩列各約百人的長戟衛士,高舉手中雪亮的重型兵器,以緩慢的步伐步入大廳。他們的身上是銀白色的全身鎧甲,擦的亮閃閃,與他們手中的武器光彩一致。
在衛士的簇擁下,原本沒有出現在大禮拜堂內的紅衣主教們現身了。他們手上恭敬的端著法器、吟唱著聖詩,一臉莊重的走進來,同時,隱藏在大廳四處的樂師們奏起絢麗的音樂,一股神聖而威嚴的氣氛開始彌漫,唱詩班開始用低沉而崇敬的聲音演唱,沒有意外,曲目是那首在末日審判後由天使們演唱的聖歌讚美我主。
知道正題到來,大廳中紛雜的人群自覺的閉上噴吐著虛偽詞彙的嘴,老老實實走到各自的位置站好,紅衣主教的身邊是同樣身穿紅色法袍的教士,主教們聚在一起,各國的貴族則站在教士的下首處,好像演練過許久的樣子。
由於是隨從身分,軒轅嵐隻能與兩位佛倫的王子一起站在佛倫王的身後。圖魯斯還好,緊閉著嘴唇不吭一聲。塞克斯圖就沒有這樣的修養,即使麵對如此莊重的氣氛,口中還是不自覺的調侃著周遭的人群:“嗬嗬,科納那個肥豬主教,這時唱起讚美詩,簡直就像是準備為一頭豬進行加冕的樣子……”
聽到兒子如此肆無忌憚的恥笑一名主教,以及未來的教宗,蘇波布斯&8231費邊這位佛倫之王、佛倫教區的主教大人,臉上神色急劇變化,尤其他身邊一位六十多歲的主教大人緊張的維持著嚴肅的表情時,蘇波布斯回過身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長子。
那嚴厲的目光嚇得塞克斯圖這位神聖騎士渾身一顫,不自覺的便將嘴牢牢封住。
軒轅嵐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他在奇怪,奇怪自己的朋友,那位教廷的副大法官大人、紅衣主教的博爾吉亞,現在竟然沒有出現在踏著鄭重步伐的法皇廳成員裏?身為紅衣主教,他是不應該、也不可能缺席如此重要的儀式啊!
冗長的讚美詩還在繼續,紅衣主教們今天的步子邁得特別緩慢,每踏出一步都好像要經過深思熟慮一般,要選好自己腳步的落下地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