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日,葉清苓感覺肚子有動靜,徐重慌忙把她送到醫院。
葉清苓在醫院躺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開始痛。
她想要順產,據說順產對孩子好。但痛了一天,生不下來,還是隻能剖腹,終於在二十二日生下一男一女。
徐家自然對她關懷備至,她覺得對不起他們,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孩子更加重要,所以也不和他們客氣。反正有四萬塊押在徐重那裏,大不了離婚的時候一分不要,全拿來報答他們的恩情!
出院後在她租的房子裏做月子,因為是兩個孩子,徐母怕一個人照顧不好,把徐重的姐姐也叫了上來。
葉清苓躺在床上看她們忙碌,頓覺自己和徐重假結婚結對了。
如果是她一個人,這個月子根本不能做,就算找保姆,人家又哪有徐母照顧得好——徐母可是在照顧孫子的。
她越來越覺得這份恩情大如山,不知道將來離婚的時候怎麼交代。
徐重家裏還有個奶奶,一堆孫子、外孫中間,徐重是年紀最小的,徐奶奶也最疼他。隻是徐奶奶年紀大了,大家不敢讓她坐車,就一直沒讓她來城裏看葉清苓。
葉清苓生了後,前所未有是對龍鳳胎,徐奶奶比任何時候都激動,一直想來看看,但被徐父和徐重的姑姑勸著,沒讓她來。孩子滿月後,她等不住了,三天兩頭在家裏催徐父,這邊得了消息沒法,又等了半個多月,收拾好東西帶著葉清苓回去。
葉清苓以為太平隻是一個路過的風景點而已,沒想到還會回去,這一回去,少說也要住三五個月,忍不住有些感慨。
徐家不在鎮上,在離鎮兩裏遠的村子裏。
徐重家是兩層樓的樓房,他和葉清苓睡樓上,晚上鎖起房門,徐重把席子往地上一拉,開始打地鋪,葉清苓則帶著孩子睡床。
葉清苓憂心忡忡地問:“大家都看見了,以後我要走,你可怎麼辦?”
“別擔心。我們鄉下人老愛出去打工掙錢,我大姑的兒子離婚了,兩個人都跑外麵去了,這裏除了自家人,外麵還沒人知道呢。現在結婚離婚都要去縣裏辦,差不多時間的時候,你就到縣裏去,理由都是現成的,我在那邊工作,不能老把你和孩子放這裏吧?到時候我們偷偷地就離了,你偷偷地就走了,指不定還能瞞上幾個月才讓家裏知道呢。”
“總是對不起你。”葉清苓歎氣。不過也沒辦法了,他們結都結了,必須也要離的。
徐重要工作,一周最多兩天在家,他們關起門來分床睡,也沒人發現。
隻是孩子半夜餓了要喂奶不方便,每次都要勞煩徐重去上廁所。
而大夏天的,葉清苓當著他不得不穿嚴實點,也很難受。但他走後,半夜三更孩子醒了,搭把手的人都沒有,葉清苓顧著這個,那個要鬧,常常累得想哭。
養孩子,比她想象的辛苦多了。
中元節的時候,徐家給故去的人燒紙,葉清苓想起徐可薇,悶悶不樂。
徐母看了她一眼,問:“你爸媽葬在哪裏?”
葉清苓說父母都不在了,徐家以為她的父母都過世了。
“永寧。”
徐可薇三月生祭、四月清明、死祭,葉清苓都想去上墳,但懷著孩子不方麵,一直沒去。現在中元節,也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