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歐楚凡和文靜這兩個活寶,還是李林的熱情高漲,元旦晚會的節目很成功。我看著大屏幕上2010這個數字,卻隻覺得恍惚。2009年就這樣過去了,過去得無聲無息。
小時候,總覺得一年很長,從年頭盼到年尾,遙遙的看不到盡頭。可是現在,一年的時間,三百六十五天,好像也不過是一瞬的事情。
去年的迎新晚會和元旦晚會,蕭語還是台上的主持人之一,今年,四個主持人全部都變成了新麵孔。
台上一片喜氣洋洋,熱鬧歡騰,我卻高興不起來,隻能看到時間的倉惶。
晚會結束,已經是九點多了,大家說要出去慶祝一下,慶祝節目的成功,也慶祝新一年的開始。
文靜拉著三個大一的學弟學妹,學姐的派頭十足。也不知道歐楚凡為什麼這麼喜歡我們新聞係,也非要跟著。蘇揚雖然編排節目沒有參與,聚會倒是很積極。
我們在學校門口隨便找了一家火鍋店,要了幾瓶啤酒。
文靜拿筷子敲著啤酒瓶子,“新的一年了,我們在吃飯之前,先許一個願望吧。”
歐楚凡問:“對著火鍋許願啊?”
文靜瞪了歐楚凡一眼,“你管對著什麼許呢,心誠則靈懂不懂?”她停頓了一下,一本正經的說:“我先來,我希望世界和平。”
我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文靜不樂意了,“我是認真的,一個一個來,快點兒。”
李林和另外兩個大一的女生楊倩、宋佳緊跟著說了自己的願望。
“我來啊!”歐楚凡想了想,問我們:“我能多許幾個願望嗎?”
文靜說:“隻能說一個。”
“真摳門。”歐楚凡撓撓腦袋,“那就發個大財吧。”
我們全部對他嗤之以鼻,文靜直接鄙視說:“歐楚凡你還能再俗點兒嗎?”
“這怎麼能是俗呢?多實際啊!我就不相信你們有人不願意發財。”歐楚凡據理力爭,我過了很久才發現,他的話是真的有道理。
“行了你。”文靜嫌棄的止住歐楚凡的話,對我說:“詩然到你了。”
我的願望那麼多,可是最深切的願望隻有一個,隻不過那個時候,懦弱的我沒有勇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
我說:“但願人長久。”
文靜不滿的看著我,“你這什麼呀?我們都聽不懂。”她一邊說一邊故意看著蘇揚。
“聽不懂是你理解力有問題。”我紅了臉,端起酒杯灌了一杯酒。
“行了放過你。”文靜將注意力放在蘇揚身上,“學長你呢?”
“我?我還沒想好。”
“怎麼會?你怎麼可能連願望都沒有?”
蘇揚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可是我分明從他的表情裏,看到了欲言又止。
伴隨這新的一年的到來,寒假也開始了。
寒假裏,我和蘇揚隻發過幾條短信,他一個電話也沒有打給我。我不知道他是在補習英語,還是在忙著別的什麼事情。自從那天翻牆離開學校,我總感覺他對我若即若離。
我不是沒有想過問他為什麼會這樣,可是有的時候,我連我自己的想法都弄不清楚。我知道我喜歡他,可是我有太多的不確定,我不確定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我是否能忍受數年的異國戀情。我更不能確定我們如果在一起,我們又能走多遠。
與其去爭取什麼,我倒是更樂於這樣順其自然。可是啊,內心仍有期許,仍舊希望在他的一言一行中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在意。
再次開學後蘇揚徹底的不再管尚仁周刊的事情了,我們見麵的機會相較於以前,也更少了。
他總是在忙,我的事情也很多。偶爾見麵一起吃飯或是去圖書館,他的嘴還是那麼損。
六月份,蕭語申請下來了去法國留學的機會。畢業典禮後,她約我和蘇揚、葉嬈一起吃飯。
以前,經常是我、蕭語、蘇揚和江楓我們四個人一起,現在仍然是四個人,人卻不一樣了。
蕭語有些傷感,“四年就這麼過去了,我記得剛來尚仁的時候,我對這個學校並不滿意。但是現在就要走了,還是有些舍不得。”
葉嬈說:“以後有時間,還是可以回來的啊!”
蕭語搖搖頭,“再回來,也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徒增傷感。”
蘇揚舉起酒杯說:“離開這裏,你才能在另一個地方,開辟出一片新的天地,這杯酒,敬未來!”
“說得好,敬未來。”
那一晚,我們誰都沒有喝多,卻又想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