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剛抬起眼就看到阿竹猛地回頭看他。
他竟有了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阿竹的臉差點就碰到了他的臉上。瞬間,他覺得臉上全部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癢癢麻麻的刺激感流遍全身。
看到眼前的坦蕩的眼神,燃突然產生一種自卑感,厭棄自己這肮髒的身軀。他躲了一下,手也從阿竹身上放了下來,表情也不再裝模作樣。
“竹子是有竹筍的,人類是怎麼樣繁衍後代的?”阿竹忽然想起了這個問題,一本正經地問向燃。
“嗯?什,什麼?”他想他應該是因為心緒混亂沒有聽清阿竹的話,否則純如璞玉的她怎會問出這種讓人麵紅耳赤的問題?
“時間到了。”阿竹見燃沒有聽清,也沒有細問下去,想必人類也是和竹子是一樣的。沒有筍哪來的成竹?她自己就是這般成長起來的。
“嗯?時間?”燃此時已經完全混亂,他又覺得自己沒聽錯阿竹的問題。一會兒在想她肯定不懂男女情事自己要怎樣回答她,一會兒又在琢磨難不成她是故意的?
“你該換紗布了。”阿竹可不知道他心裏的糾結,淡定地補充道。
“原來是這件事。”燃判斷是自己的想法汙穢,雖是鬆了一口氣,但不禁為自己最為厭惡的出身感到可恥。
“差點忘了。”阿竹誠實地說,對於她來說這就是所謂的“不好意思”了。為了證明自己是誠心“道歉”,她廢話不再多說,勇猛地伸出手開始扒燃的衣服。
——燃現在身上的穿著是阿竹變出來的薄衫。
“你到底懂還是不懂?”他看到這薄薄的一層衣裝竟被阿竹一扯而散,不免啞然。以前做土匪的時候,經常見到手下們這麼對待所謂的良家婦女來著。
他覺得眼下的場景十分詭異,但是阿竹沒有體溫的手指碰觸到他身上的肌膚時,心底又有種絲絲的歡愉。
本來有些羞澀又有些享受著的他,腦海中湧出了一個想法:若是今日受傷被救的不是他,阿竹是不是對任何男人都是這般方法照顧傷者的?
這麼一想,他有些傷心有些憤怒有些不滿有些恐懼。
“懂?”阿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般彷如阿姨調戲小正太的行為,呆呆地表示不明白。
“男女之分——你可懂?”燃壓抑地問道。他說出了這句話,又有些扶額,想必死人臉阿竹是不懂的,問也是白問。
“我非人,對男女之說並不敏感。”妖怪是根本沒有男女之分的,隻有人類才會那麼計較性別身份。
“我隻是湊巧在修成人形的時候,幻化成了女子之身罷了。”
有的妖怪成仙的時候,還是奇形怪狀,幾個腦袋的,幾條腿的,各種類型都有,更別說性別了。像她這樣一下子就煉得和人類無差別的,也不是很多。
燃目不轉睛地盯著阿竹給他換完紗布,心裏卻歎息著:我就當個好人,好好地看著你吧。
“恩……你不累嗎?”燃上一秒表情還透著無奈,下一秒就有些痛苦了。
“我雖是人相,但並非人身,不會那麼輕易感覺累的。”阿竹不明白燃的意思。
燃十分不舒服地蠕動了一下,“你是不會累,可我很難受。你到底是在綁架還是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