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是另一個人後,女人的麵容變得柔暖了幾分,可怒氣還是沒消。
陳曉菱心裏犯迷糊:不是說好了,隻是替身,為什麼伴郎卓玉鵬會把她的真實名字告訴給對方。應該說真正新娘的名字才對,一切不太對勁。
就在昨天,和伴郎約好做一日替身新娘時,陳曉菱交出了自己的身份證,而伴郎也把他的身份證交給了陳曉菱。
當時,陳曉菱也沒有多想,隻是為了那五萬塊的酬金,五萬塊對於她來說不是個小數目。她快滿二十了,從小到大都是姥姥、舅舅、舅媽拉扯著她,家裏還有一個正在讀研究生的表哥,而舅舅、舅媽都是國企的工人,每月的收入不多,家裏本就拮據,因為兩個正在上大學的學生,日子就更緊巴了。
陳曉菱一麵擔心被人騙,一麵又不願錯過這樣掙錢的機會,為了保險起見,她和伴郎交換了身份證。
中年女人一遍又一遍地打量著陳曉菱,從頭到尾,從額頭到下巴,幾乎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每多看一會兒,麵上的怒容就重幾分。帶著不解,帶著責備:“有沒有弄錯,她……才十九歲,連結婚年齡都不夠。”
卓家是什麼樣的家世、人物,找個什麼樣的女孩子不好,可她引以為傲的兒子硬是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就算是與人結婚,也要找一個和那女人一樣的女子,而且還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子。
伴郎說:“伯母,她的出生日期是元月十號,而今天正好是十號,她今天剛好滿二十。”
陳曉菱的生日是農曆正月十號,所以離她的生日還有一些日子,可麵前的人兒卻以為是國曆的元月十號。當年,姥姥給她上戶時,隻記住了農曆的日期,忘了國曆,可上戶的人可不管農曆、國曆,一律都按國曆登記。
中年女人一時無語,將身份證遞給伴郎:“玉鳴,看來你是故意和你父親作對,幸好今天他沒空,否則非把他給氣死不可。”女人擺了擺手:“膽子越來越大了,所有親戚朋友都知道,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如若知曉得早了,他的父母一定不會同意,這麼多年了,他使勁了法子,還是未能說服父母接納愛婷,明明相愛,卻不能結合,明明愛極了彼此,他卻兌現不了應有承諾。
卓玉鵬賠著笑臉:“伯母別生氣了,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大吉大利!走!該進去舉行婚禮了。”
中年女人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如果可以阻止,她寧願大聲地對所有賓朋說:這是一個誤會!可眼下,所有的賓朋都等候在教堂裏,不能再改了,隻要不是愛婷,她……還是能試著接受的。
兩人相攜進入教堂,神父已提前幾分鍾站在主台桌前,看著麵前的兩對新人,神父慈祥而莊嚴的聲音響起:“卓玉鳴,你是否願意……”
新郎卓玉鳴憶起那些繁長的宣誓就覺心煩,誓言是有的,他的誓言給了愛婷,自然不會對另一個女人講出來。
他們,也曾在一家教堂裏許下這樣的誓言。他,也曾鄭重地牽著心愛女子的手,說出“我願意!”三字,既然把誓言留給了心中的她,就絕不會再對第二個女子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