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步,宋炎華停住,習慣性地打量起周邊環境,身後的守衛嘴唇動了動並沒有喝斥,看來都井睦雄的命令已傳達下去。
這是一個占地數畝的監獄,沒有常見的高牆,隻用一圈鐵絲圍著,上麵還掛著幾具焦黑的不知名動物屍體。宋炎華的呼吸急促起來,電網,再配上四角聳立的哨塔,這對於任何想逃離這兒的人絕對是難以逾越的鴻溝。
監獄內部倒是非常簡單,四排平行的囚室,不過規模大小不等,以宋炎華所在囚室為例,隻有數間。兵營、辦公場所及附屬設置集中在入口處,東北角則有大片棚子,不知是什麼用處!
宋炎華在觀察時,那些還在排隊或已經在吃飯的囯共戰俘們也在狐疑地看著他。讓他們不可思議的是,一向暴虐的守衛就那麼安靜的等著,在以往,中國戰俘動作稍有遲疑,早就一槍托砸上來。
夕陽餘暉中,宋炎華再次邁開腳步,不過顯得愈加沉重。
“你的,這邊走!”就在宋炎華快走到長長的隊伍時,守衛發出了命令。
隨著槍口的示意,宋炎華從隊伍邊上直接走到分飯處。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忍著惡心,宋炎華看到兩名肥頭耳的夥夫正用勺子從桶裏將黑呼呼的半液體狀食物分到戰俘手中的木碗裏,不多,半碗甚至還不到點。
宋炎華這才想起囚室中的木碗,正要向守衛比試回去拿,一名夥夫從飯桶後拿出一隻盛滿飯菜的木碗。
瞬間,戰俘們的視線全部集中到這隻木碗上,白白的米粒,綠油油的蔬菜,上麵更蓋著一隻紅通通的大雞腿。
在四周不時響起的吞咽聲中,夥夫將木碗遞到宋炎華麵前,“你的!”
“我的?”
“是的,你的,大日本帝國的朋友,以後大大的有!”
夥夫的話引起一片騷動,還在排隊的中戰俘們紛紛低聲咒罵,漢奸、叛徒等什麼時候樣的都有,不過很快在守衛的厲喝中消失。
不吃白不吃,沒有足夠的體力支撐,再好的計劃也無法實施。宋炎華苦笑著接過木碗,小鬼子用這種方法挑撥離間倒是很實用,不過做的也太明顯,他相信那些戰俘中總有理智的。
“我可以去那邊吃嗎?”
宋炎華請示守衛的舉動又引來鄙視的目光,一些戰俘更認定這人已投靠敵人。
遲疑了下,守衛點點頭。宋炎華便端著木碗走向三三兩兩蹲在地上吃飯的人群,看了幾眼,自然而然轉向囯民黨戰俘那邊。
“他來了!”中校實在難以下咽,將隻吃了一點的木碗遞給上校。
“讓下麵的弟兄跟他接觸,我們暫時不出麵!”上校邊艱難地咀嚼邊含糊不清地吩咐,不一會將宋炎華看來豬食不如的食物吃的一幹二淨
“陸旅長,你的意思是這人……”
話沒說完就被上校打斷,“沒有證據之前,別急於下結論,一切以安全為首要!”
“我也就是隨意說說!”中校尷尬的笑笑,“小鬼子這招太明顯,真當我們傻子了!”
“嗯!”上校點點頭,旋即又皺眉道,“不過都井睦雄這老鬼子喜歡不按常理出牌!”
“那我們就以靜製動!”
“對!”
接下來沒人說話,都默默地看著宋炎華那邊。
在三名尉官邊上,宋炎華蹲了下來,笑著和他們打個招呼,“各位好,我叫宋炎華,也是囯軍的!”
“是嗎?”其中一人接過話,“怎麼沒穿軍服?哪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