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泛白,我的房間門就被敲得啪啪作響。
“酉小姐,起來了嗎?我師傅迫不及待的想見見你,你收拾一下就出來吧,我帶你去道觀。”敲門聲響了一陣就停了,緊接著沈雁風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明明隔著一道房門,但是他聲音大的,像是就在我耳邊吼出來的一樣,估計我舅舅和花舞都聽見了,雖然還是很困乏,但在魔音的轟炸下,再者又是去見長輩,我掙紮著了幾秒鍾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清早的神農架,薄霧繚繞,空氣清新,猶如人間仙境。
我有些迷蒙的跟著沈雁風,左拐右拐的在山中走著,行駛了一段路程後,眼前突然變得開闊起來,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香火味道,夾雜著樹木的清香,竟意外好聞。
大約又走了一兩分鍾,薄霧散開,眼前突然出現一棟器宇軒昂,古色古香的樓閣!樓門上方,“茅山派”幾個字龍飛鳳舞,乍看之下,像是有生命一般。
“酉小姐,昨晚天色已晚,所以我就帶著你們在別院住了一晚,這裏才是我們的道觀。”走在前方的沈雁風察覺到我停下了腳步,笑意盈盈的回頭解釋了一句,眉眼間難掩自豪之色。
我怔愣的點了點頭,有點兒為自己昨晚的想法感到不好意思。
道觀很大,沈雁風帶著我在裏麵七拐八拐,最後在一個房門前停了下來。
“師傅,酉小姐來了。”他半弓著腰,輕輕的扣了扣門,語氣恭敬的說道。
“又不是什麼外人,直接推門進來吧。”話音剛落,裏麵就傳出一道清亮的聲音,若我沒猜錯,應該就是這道觀的主人,茅術。
沈雁風恭敬地應了聲是,才小心的推開了門。
房間裏,一位看起來大約三四十多歲的,穿著深藍色道袍的男子,正與一長發及腰,身著白衣的男子對弈。穿道袍的,應該就是茅術,至於那位白衣男子嘛,正是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樓蘭王。
“小九,你曾祖母哪日仙逝的?”茅術看見我,立馬起身迎了上來,神色微微有些激動,在離我一尺距離的時候,他猛地停住腳步,脫口問道。
這個問題實在是有些唐突,可奇怪的是,我一對上他的眼睛,又覺得十分平常,乖乖的回答了他的問題。茅術立馬掐指運算起來,越算眉頭皺的越緊,算了大約半個小時,茅術突然吐出一口血來。
沈雁風見狀,立馬走過去想要扶茅術,卻被他一手佛開,“命,命,命啊!”
茅術一連歎了三句,我心頭猛地跳了幾下,急道:“茅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我祖奶奶出了什麼事?”
茅術聞言,神色複雜的看向我,擺了擺手,“當年我曾和酉老先生有過賭約,剛剛看見小九,一時興起便測算了一卦,看情況,這賭約是我輸了。”
聽到茅術稱我祖奶奶為酉老先生,我心裏突然湧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小九,酉老先生可留了什麼東西給我?”沒等我想出個所以然,突然又聽到茅術問我。
我下意識的從隨身背著的包裏掏出一個大信封遞給茅術。根據手感,我猜測著信封裏應該是裝了一本書,不過祖奶奶臨死前交代我一定不能拆開,所以我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麼書。
茅術從我手裏接過信封,用手摸了摸,緊接著,眼裏突然浮現出一絲狂喜,“小風,你先帶小九去書閣,找幾本入門書籍給她看。等下午,我再給小九講解,如何?”
最後那句話,顯然是對我說的。我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
沈雁風恭敬地回了是,對我做出個請的手勢,我隨著沈雁風,剛要踏出房門,突然想起花舞的事,又轉身叫住茅術,“茅先生,這次來您這兒,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要請您幫忙。”
聞言,已經坐回椅子上正動手拆信封的茅術頓了頓,抬起頭道:“小九不必叫的那麼見外,按照輩分,酉老先生算是我師傅的師傅,所以小九叫我一聲茅叔叔或是茅師伯就行。”
“茅叔叔。”我十分上道的改了稱呼,見茅術點了點頭,鼓勵的看著我,便開門見山的說了花舞的事。
茅術聽完,眉頭緊鎖,“小風,你先將那位花小姐請到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