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為止,你爺爺我活了快九十歲了,從來沒有聽說過,更是再也沒有見到過這樣的賭局!
都說咱們中國人好賭。我看英國人,那也是好賭的。
你們的傑姆斯爺爺,當年那一拿起撲克牌來,也是滿腦門子放光,智力充分調動發揮起來了。
我當時,甚至還想起我的在抗日早期犧牲的團長大哥來。
我想:“團長大哥當年也玩撲克牌,以他的天資,必是其中高手。
我那時候,怎麼就沒想過和大哥學幾手這‘沙蟹’呢?要是我學了幾手,至於現在這樣,動不動就被傑姆斯拿一手臭烘烘的破牌,騙走我幾萬美金嗎?”
哈,雪兒小木子,你們別咋舌頭。我說的幾萬美金,不是真的美金。
我們在山間溪流裏,找了好些蠶豆大小的卵石。我和傑姆斯一人分了二百枚,堆在桌上,是兩小堆。我們各自占有一堆。
我們倆規定,每顆卵石等於一萬美金,最高賭金下注,一手牌不得超過五萬美金——也就是五顆小石頭子兒。這樣,你們爺爺我,就是擁有兩百萬美金的大富翁啦。
我一聽規定,就不太在意一手牌的輸贏了。這得多少手,才能輸完二百萬“美金”啊。
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賭牌。
你傑姆斯爺爺是高手。我賭著賭著,突然發現,傑姆斯兄弟麵前的“美金”,在悄無聲息地一點點地增多,我這裏,眼看石堆越來越小。
我一想,“不好,繩鋸木斷,水滴石穿。這樣下去,今天夜裏,我就會輸成窮光蛋。傑姆斯兄弟,就成了擁有四百萬美金的這木屋裏獨一無二的財主。”
我有一手牌,有兩張A,我看傑姆斯畏畏縮縮的樣子,就把賭注下到最大,五萬美金。傑姆斯愁眉苦臉地跟上,翻開牌一看,他有三張K!
又一手牌,我有兩張K,我看傑姆斯的表情,判斷他有大牌而故作思索狀,最後才決定跟我。我哈哈一笑:“傑姆斯兄弟,你想騙我上你的當,讓我多輸三萬美金?我才不傻呢。不跟,這兩萬美金,我送給你了。”
傑姆斯咧嘴一樂:“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啦。”他把我的兩萬“美金”劃拉走,把他的牌給我看,他隻有一對小二!
我怎麼也看不出來,能夠被我抓鬮的小把戲騙了一陣子的傑姆斯兄弟,玩起“沙蟹”來,對付我,就像我那大哥當年在賭場裏,對付那寶盒一樣,有十足的勝利把握!
在我輸到隻剩三十萬“美金”的時候,我站起身來,說:“傑姆斯兄弟,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已經輸了一百七十萬美元了,你該知足了啊。夠買一條街了吧啊?明天再來。”把傑姆斯給弄得瞪大了藍眼睛,也沒話說。誰讓他事先沒規定,把我撤退的路堵死呢?
這是我們的休整時間,也是準備出發進行下一次行動的前夕。
行裝都準備好了,應該在第二天一早出發。晚飯後,傑姆斯說:“兄弟,怎麼樣?不想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