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抹把汗卻意外地看到對麵臨窗而坐的人,不用看臉,隻需要一個背影我就能認得出他,莫離。

他身邊還坐著一個秀美清麗的女孩,女孩看他一眼,羞羞地笑了。

“姑娘,還不走,別擋著我們做生意中了。”耳邊是小二在催著。

我卻還瞪著那對麵的人看,那女孩看到了我,然後笑著說了些什麼,莫離回頭看到了我,一臉的愕然。

我拉著牛使勁兒地趕,牛繩甩在它的背上,可是為什麼痛的卻是我。

他沒有追上來,我一個人躲在木槿花下落淚,抱著膝將自已頭埋得深深的。

門吱的輕開,腳步聲朝我走來再停下。

他仍然和往時一樣溫和地說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打招呼:“天愛,我回來了。”

他也沒有再說,輕歎了一聲便離開。

我擦幹臉上的淚,報應啊天愛,這就是你的報應,你做壞事太多了,可是你卻喜歡上一個不喜歡你的人,注定了,你就得為他流淚。

提著鞋子放在他的門口,然後我淡定地去煮飯。

中午叫他吃飯,他主動地說:“向家希望我成親,娶個門當戶對的人。”

“門當戶對很重要嗎?”我問他,這是我心裏的痛啊,我是個連家也沒有的人,怎麼個門當戶對呢?

“不重要。”他歎氣:“可是也有不得已之時,我不更不希望你傷心,天愛,不要為我想什麼,你有你的路等著你走的,別把心思擱在我身上,我想我這輩子不會和任何人成親的。”

他的那個她,對他那麼重要嗎?可我不是這麼容易就認輸的啊。水都有滴穿石之日,再莫說我在你心裏是有著一定位置。

“那雙鞋子很合腳,可我更不希望讓你勞累。”

“嗬嗬。”我笑得好開心。

他哄我,是多簡單啊,甚至不用多說些什麼,一句話就足以讓我心花怒放了,我想要是莫離讓我去殺人,我也會毫不猶豫拿了刀就去。

他不喜歡我就不去販菜賣了,在院子裏呆著用細長的青草編蛐蛐兒,讓明叔放在西市賣,居然也有些收入,莫離對我很是驚歎:“莫天愛啊你還有什麼不能夠的。”

我嘿嘿地笑:“隻要我想學的,我就會。”我不能夠做到的事多著呢,你站在我的眼前,可是我不能夠使你愛上我。

“那我給你的詩經,可都會了?”他掃我一眼。

一說到這個我就泄氣:“莫離我不是讀書的料,你也別叫我刺繡的,要不然你非得買好多傷藥回來。”我不是大家閨秀的料,他還真想教我彈琴呢,我就笑著和他說:“我斷琴弦比彈琴會學得更快。”

他看著我好無奈地笑:“莫天愛你總是把小聰明用在別處。”

雨瀟瀟地下,下得好溫柔好纏綿,他匆匆地回來就跑房裏去,然後翻箱倒櫃地找出一件衣服,看著那錦白衣服上染上的黑點一臉惋歎:“明叔,把這衣服洗洗,明天晚上宮裏有個宴會。”

明叔接過便說:“這會洗明天不知能不能幹呢,這二天都下雨,公子怎生不早些說。”

“也是今兒個才確定的。”他藏住眼裏的憂慮,抬頭望著那連綿的雨有些祈禱。

明叔低低地說:“公子想必又能見到她了,我現在便去洗。”搖搖頭帶著歎息地去洗衣服。

不可能幹的,小雨淅淅瀝瀝地下個沒完沒了,第二天早上他進宮的時候,走到曬衣服的屋簷下伸手去摸那衣服,扭了下袖子還滴得出來水,他索性取下來,再用力地擰幹水,細細的將衣服的折子給撫平,然後歎氣自語:“但願一會雨會停。”

明叔起來我在屋簷下編著草蛐蛐,他一邊穿雨蓑一邊對我說:“天愛,一會早飯我就不做了,你出去吃點吧,我去向家看看,公子需要一件體麵的衣服。”

“嗯。”我直點頭:“明叔你慢點走,別淋著雨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低低地說:“天愛你還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

我得意地笑,隻要我想做到的,我還真能做到,我其實是愛屋及烏,這個詞還是頭二天他教我的呢。

他一走我就將莫離的床拆了搬出來,再弄成車板,然後套上那老牛趕著出城。

向少北是不會給什麼銀子讓莫離買衣服的,沒有向家,莫離還有我。

我向來是個混混一般的人,在哪裏我都能很快地存活,並且適應。下雨的天,誰都不想出去忙累著。

如果想賺錢就不要怕累,趕著牛車出了城,往日那些幫人挑東西的腳夫都沒在。我趕到賣石場去,那裏也是冷靜靜的沒有人,下雨可也不能耽擱了功夫,賣石頭正愁找不到人幫他們運石頭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