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長長地一歎所氣。
那雙好看的黑眸,柔散發水一般,軟軟的,無奈的,帶著一些疼憐的。
我笑笑:“真別生氣,我向老天爺保證,我莫天愛隻看到你紅褲衩而已,真的,什麼也沒有看到了。”
他無奈地說:“你出去,讓我穿衣服。”
“我又不看你,現在別出去,一會我們偷出去玩好了。”我起身去將他的衣服丟在床上:“在被窩裏穿就好了,快點,我給你把風。”
站窗口去,眯起眼睛看著明亮的地方,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我馬上就跑,絕不連累他。
他笑,笑得很輕,一會兒便說:“好了。”
我雙手捂著眼睛,從那大大的指縫裏看他,整齊了,手腳倒是挺快的。扔了把梳子給他:“送你的,快些梳梳,玩兒去,快要把我給憋死了,還不如在外麵乞飯吃來得愜意些呢。”
他從那梳子裏拉出幾根長頭發,瞪著我叫:“這就是你的禮物?莫天愛,你敢再小氣一點不,這是你用過的,還有頭發在上麵。”
“哈,我是試試好用不好用啊,不好用我買來作什麼,你怎麼這麼計較啊,像在娘一樣,這樣真要不得,快點。”遲了未央宮裏的宮女發現我不見了,再到處尋來,玩沒玩到還得受罰,這才是最吃虧的。
“走正門,別猴子一樣總是爬來爬去的。”他不讓我跳窗。
“讓人發現多沒意思啊,我們悄悄地走,你的侍衛都不知我和你在一起,我跟你說,我身邊多的是眼線呢,要是李棲墨要罰,你打死也不要開口說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那你為什麼要找我玩?”他拉住我的手,不讓我跳下去,很固執地看著我,似乎非要我說明白一樣。
你好玩啊,我在宮裏,也隻能找你玩啊,我找誰,找君小喬,她現在一定巴不得要咬死我呢。
不過看他這麼認真地問我,於是我也裝作很深沉地思考了一會,然後嚴肅地說:“你是不可代替的。”
他笑了,讓陽亮染亮的笑眸,璀燦得不可正視:“我先跳吧,一會兒我在下麵接著你。”
“不用,我自已跳跳就行,出了一趟宮,我手腳又不知多靈活了。”
“我是男人,就不該讓女人跟著跳,受痛,知道嗎?”他又開始裝大來教訓我,其實襄王,我壓根沒有把你當過男人。
他跳出去,我也緊接著跳出去,彼此在地上打了個滾,那麼的輕靈,然後看著,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起翻過那牆,迎著那陽光,氣息依然是微微的白:“去哪兒玩呢?”
“我哪知道,是你帶我出來的。”
“嗬嗬,這宮裏是你長大的地方,哪兒好玩你不知。最好是一般沒有人去的,現在開春了,魚啊,蝦啊滿湖走,哦對,最好是有水的地方。”
“倒是有個好地方。”他笑:“跟我走。”
進去是一個蕭條落寞的地方,壓根就像是沒有人來一樣,靜得不可思議的,但是又隱隱地,在那林子裏藏著幾處屋頂。
“有人住?”我問他。
“以前有,現在暫時沒有,這是冷宮,就是犯了錯的,或是皇上不喜歡的,怒觸了龍顏什麼的,就會發配到這裏來。”
我一聽就心裏有數了,拍拍襄王的肩說:“走,我們看看去,我有預感我會第一個住到這裏來,我們挑個好的,然後你開始運些好東西過來,我以前住的小院床底下,放了好多金子,你也想法子給我慢慢地運過來埋在地上。”
他頗是無奈地看著我:“莫天愛,你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麼東西啊。”
“你不信就算了,你以為我現在做靜妃,就一輩子是啊,李棲墨的逆遴多著呢,隻是有時候我們都會避讓下才沒有刮著,真要相處,那可是避免不了的,一個怒氣啊,我就住冷宮了,人要學會未雨綢繆,先搬些東西總是有好處的,你看看我的手,是他弄傷的。”將伸到他的眼前,博得他的同情:“你以為我好過嗎?我這是打落牙齒往肚裏吞。”
他盯著我的手看,然後很小聲地說:“莫天愛,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呢,為什麼不在外麵。”
長長一歎氣,朝他一笑:“別問為什麼,真的,有些東西是理不清的,命中注定我得回來,於是我回來了。”
他輕聲地說:“別笑了,你笑起來好難看,冷宮的房子就這樣,我也很快就要離開宮裏了,我知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過得無憂無慮,以前我也打算以後就這樣過,這樣會很開心的。但是一個男人,不能這樣,要學會更多的東西。”
“好啊,長大點好。”我們都要成長,我們不願意,但是沒有辦法。世事,人情,都得催著我們快快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