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微隻好側過頭對一臉尷尬的陸梓琛說:
“琛哥哥,對不起,你先回去吧!”
陸梓琛聳聳肩,從錢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到落微的手裏,小聲說:“你的生日。”
“拿回去,我們不要!”小管立刻奪過來,狠狠地扔回去:“不要你假好心!”
“小管!”落微連忙製止道:“怎麼可以這麼和哥哥說話?”
“姐姐!”小管一拳打在床頭上,轉身對陸梓琛說:“你快滾,我們不要看到你!”
陸梓琛從地上撿起卡,對落微說:“我走了,改天來看你!”
落微擠出笑容,點頭目送他離開,門剛關上,小管又吼了起來:“姐姐,你幹嗎還對他笑?他都背叛你了,還要和別的女人結婚!”
“你瞎說什麼?”落微連忙坐起來,搖晃著他的手,輕聲斥責道。
“這是什麼?”小管攤開手,是落微一直珍藏的一個小鐵環,小時候玩新郎新娘的遊戲,陸梓琛從地上撿了一個小鐵環戴到她手上,後來,環上被她用紅線細細地纏好,幾次沒錢交房租,被房東趕出來,丟了好多東西,唯獨這個一直放在身邊。
“你一直珍藏著,你希望今後可以遇到他,可是他幹什麼去了,三年來都不管你,現在還帶個女人來氣你!”
“別說了,小管……”落微好不容易有了些血色的臉又急劇地蒼白下去,簡直如同一張紙一樣了,心事被赤裸裸地剝離出來,攤在眼前,眼前又是一花,差點兒就倒下去。
“小管,你去問一下醫生,你姐姐要住幾天。”舒景越走到床邊拍了拍小管的肩膀說道。
小管順從地點點頭,轉身就走,拉開門,陸梓琛低埋著頭站在走道上,房間裏的話一字不漏地全進了他的耳朵,他的雙拳緊緊地攥著,小管往後看了一眼,落微的視線被舒景越擋住了,小管立刻關上門,拉著陸梓琛就往樓道走去。
“好了,休息吧。”舒景越扶著落微躺下去。
落微深吸了一口氣,側頭看了看房間裏的環境,小聲問:“這病房太貴了,我住不起,舒總,還是安排我去普通病房吧!”
“我出錢。”舒景越粗聲粗氣地說道,心裏醋得一塌糊塗,卻又不忍心在這個時候衝她發火。
“舒總,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僅是為了那一夜嗎?”落微凝視著他,心裏這個疑團已經越來越大,她實在沒有辦法忍下去了。
舒景越沉吟了一下,坐了下來,好半天,才從口袋裏掏出那方藍色手帕,說:“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那這個你為什麼又會帶在身上?”
手帕?原來是因為這個?落微苦笑了一下,說:“原來因為它,它不是我的!”
“你說什麼?”舒景越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一把掐住了落微的手腕:“我第一次問你時,你明明說是你的!”
“現在是我的,以前不是啊!”落微奮力把手抽了出來,腕上一片紫紅,天啦,他用了多大的力氣?
“你是怎麼得到這塊手帕的?”舒景越站起來,緊緊地抓著手帕,盯著落微。
“去年小管被人打了,有個女孩子路過,替我報警,又幫我叫了救護車,還用這塊手帕給小管捂著腦袋上的傷口……我當時太慌了,沒來得及問她的名字,這塊手帕我一直放在身上,希望有一天可以遇到她。”落微閉了一下眼睛,神情有些緊張,似乎是又回到了那個血染的黃昏,自己孤苦無依地抱著渾身是血的小管,大聲哭泣。
舒景越舉起手帕,帕子一角有一枚小小的褐色小花,一直以為,這些血跡是自己的,原來竟然是杜小管的血漬,那麼,她——自己不可能尋到了吧!
血色模糊的記憶裏麵,那個女孩子的臉和落微有幾分相似,所以他才會一直誤會,落微便是那個雨夜救了自己一命、並且用體溫溫暖過自己的女孩,現在一切都弄清楚了,杜落微隻是杜落微,和自己有過一夜交易的女人!並不是當時那個麵對血淋淋的匕首處還能驚不亂的俠義女孩!當自己看到手帕的那一刹那,真的非常生氣,自己竟然拿錢買了救命恩人的一夜,而心裏那個聖潔的女孩子竟然會來出賣自己的肉體,現在一切揭開,他說不出到底心裏是種什麼滋味,是解脫?是憤怒?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