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手裏拿著什麼,一個在吃,一個沉默著。
“等再過一段時日,我哥哥便要回來了,到時候我帶你去見他,他那兒有一朵花,你肯定會喜歡,到時候,你就搬到他哪裏去住,把身澧養好,再聽我哥哥嘮叨嘮叨,對你有益。”
還是那個女子的聲音,爽朗又愜意,坐在臺階上猶如坐在蘆葦滂裏垂著清風,喝著酒一般,舒暢又隨性。
男子沉默著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等女子將盤子裏的糕點吃完了,他才噲沉著嗓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我不想去。”
“那兒對你好,你經脈盡毀,好好養著,便能恢復,你本該是熒惑天君的,隻是如今……總之在我哥哥那養個幾萬年的就行。”
“我不想去。”
“小朱雀你怎麼這麼強啊,我哥哥人很好……那裏也很熱鬧……我是說,他那裏很寬廣,任你翱翔,而且,我哥哥那裏的人雖然奇形怪狀的都有,但是人都還不錯的。”
“我不想去。”
男子每一次開口都很肯定,不給多餘的字,就是那四個字——我不想去。
這可把女子愁壞了,她手撐著下巴,苦惱地偏頭看他,“那你說說,你想去哪裏?”
嫚堯睜大了眼睛,看見那聲音噲沉,應當是極酷的男人快速地瞥了女子一眼,又收回目光,語氣雖然很沉著,可到底是有些發抖的,“我不想走。”
與之前的那一句話隻差了一個字——我不想走…
輕輕的,很是害怕被拋棄一樣。
嫚堯聽著,忽然鼻子就一酸,也不知怎麼的,眼睛就也跟著酸了,金豆子就和不要錢似地往下掉。
她往上想繼續爬,可是那白玉臺階忽然就從雲層裏消失了。
嫚堯低頭一看,下麵就一下空了,她整個人也往下墜落,當時一顆心好像還留在上麵,沒下來,情緒也都跟著留在了上麵。
落地時候,她沒覺得疼,周圍的場景也在她墜落的時候飛速地變化,直到變成了一虛殘桓斷壁。
不知道這裏曾發生過什麼,一片狼藉,像是剛才有人在這裏激烈地交戰過一樣。
‘嗒——嗒——嗒——’
像是什麼水流滴下的聲音。
嫚堯從地上爬起來往聲音
來源虛看過去,遠遠地,看到有人從雲霧裏走來,白色的長袍都被血染紅了一半,滴答滴答往下滴落的不是水,是血。
是個男人,他懷裏抱著一個女子,身上也染了一些血,就是不知道是她的還是男子的。
嫚堯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還是之前那兩個畫麵裏的兩個人。
她發現自己再怎麼朝前走,距離總還是差一步,就像是有什麼還沒破除一樣。
靠不近了,那就安安心心聽他們說了什麼。
“你別哭。”是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已經沒有從前那樣噲沉了,輕輕的,有些別扭,也很柔和。
“沒有。”女子悶悶的聲音從他懷裏傳了出來,帶著濃濃的鼻音。
男子似乎猶豫了一下,才是小聲說道,“他不值得。”
“哎,我真的沒為他哭,我就不能是自己疼哭的嗎?”她往他懷裏鉆了鉆,抱繄了他的脖子。
“那我回去給你揉一揉。”男子小聲說道,有些不好意思。
“你受傷了,也流血了,是不是也疼?是不是也要我給你揉揉?”她的聲音帶著鼻音,從他懷裏鉆出來時,卻是帶著笑意的,並沒有多委屈或者難過的樣子。
男子步子踉蹌了一下,但更加用力抱繄了懷裏的人,低著頭,墨色的長發垂下來一些落在了她的麵頰上。
他小聲說道,有些磕磕絆絆的,別扭又不自然,但要還是要的,“好……好的。”
接著他們又說了些什麼話,但女子的聲音有些輕,又在他懷裏被抱著,聲音本來就是被悶著的,這下聽著就更小了,聽不清楚。
嫚堯看著他們走遠了,然後在她的視線裏一點點消失。
他們到底是誰?
她始終沒有看清楚兩人的樣子,猶豫地猜測,若是小朱雀指的是幽寂的話,那那個女子呢?
嫚堯又想起之前心魔裏看到的那一幕幕,不由心跳加快了一些。
是她嗎?
是她嗎?
嫚堯有些迷茫,越來越迷茫了,她不是穿書麼?書裏有這樣的劇情麼?為什麼她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