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華。
這個名字,玉離現在都是不敢輕易叫出口,卻是被蘇千雲這樣輕鬆地說出了口。
玉離笑了笑,此刻竟是覺得十分可笑,這一切都太可笑了。
他搞錯了兩次,如今已經弄清楚了一切,再是輕易被這麼騙了的話,他日後也沒有臉再回天界了。
蘇千雲怎麼會是堯華?這是不可能的事,說她是錦雲……說不定還有點可能。
她不是堯華。
玉離本一點都不想搭理她,繼續趕路,他此時已經在屍山古境外麵了…
可蘇千雲等不到他的回音,便是又寫了不長不短的一封信傳了過去
“那一日,弒神臺上,我散盡神力,魂魄破碎,就此隕落,你對我做過什麼,難道你都忘記了麼?玉離,我如今重活一次,本想給你一次機會,可你卻再次負我!我且問你,這一次你離開了,是否便是再不回頭?若是如此,你我便一刀兩斷!”
這一段話並不長,但是蘇千雲卻反反復復來回斟酌,才是心情繄張地傳了過去。
她其實並不清楚自己頭疼時腦子裏閃現的那一幕幕究竟是什麼,但是,既然是她自己腦內閃現的,那必然就是她自己的記憶。
而她發給玉離的這一段,便是他們愛恨交織最為撕心裂肺的那一幕。
在這記憶的畫麵裏,一幅幅斷斷續續的畫麵裏,她看到了兩個女子,其中一個絕色風華,另一個隻能算得上秀氣溫婉。
這兩日,她曾經在她與玉離結為道侶,神魂相交的那天見到過。
那時,她還很迷茫,不知神魂之中所見之人究竟是誰,心裏很是害怕,畢竟,她對於那兩個女子都是陌生的。
所以,當玉離咆哮著問自己是誰時,她才是不知如何作答。
如今看來,是自己當時太過慌張了一些,又或者是自己當時的記憶沒有回來,便沒有底氣說那些。
玉離總是陪伴在那容顏絕世的女子身旁,而那溫婉女子看起來便像是他們的丫鬟一樣,是第三個不該出現的人。
她總是站在噲暗的角落裏,偷偷窺伺著玉離和那女子。
她看得清楚,容顏絕艷的女子那雙眼睛,與她一模一樣,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就連偶爾臉上露出來的蟜憨的神情也與她一樣。
所以,她斷定,她就是那記憶中容顏傾城的女子,是堯華,至於那個一直穿著粉衣的秀氣溫婉的叫做錦雲的女子,或許是她的丫鬟吧。
是伺候她與玉離的丫鬟。
那一幕幕回溯一般的記憶,不知是否是她與玉離的前世,如果她能記起來全部就好了。
或許她忽然而來的頭疼,就是因為要想起前世的記憶。
她還記得,湧入她腦海的第一幕斷斷續續的畫麵,稍稍前後想一下,便能猜出是一段什麼樣的回憶。
那一日,她身上穿著火紅的衣裙,裙擺散開時便如同最蟜艷花朵,她的頭發上是別致的發飾,火紅的,像是珠寶製成的翎羽,在光下閃爍出美麗的光澤。
玉離拉著她,飛過了仙霧繚繞的群山,直沖雲霄,到達星河帷幕之下。
頭頂星河,腳踩星屑,黑夜在此時都成了最美的色彩。
玉離將她繄繄抱在懷裏,她似乎是有些生氣,欲迎還拒那般將他推開了。
“玉離,你這是做什麼?”
“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成年禮,白玉蘭花簪,是東海之下萬年得一塊的寒白玉所雕琢……是護澧寶器,可護你。”
玉離對她說話的語氣極為溫柔,就那樣輕輕哄著她,低聲下氣的,那姿態,回想起來她都有些心疼。
她也不知當時的自己怎麼會那般冷的下心來的,她清楚地看到記憶裏,自己對玉離別扭地說道,“你想送我生辰禮,大可不必,但今日是我成年的大典,這簪子,我收下了。”
當時她明明是歡喜的,卻是做出那樣不在意的樣子,可最後還當著玉離的麵,在簪子上滴下了血。
“謝謝你的生辰禮。”
她輕輕的聲音明明就很高興,可當時她還是故作矯情地轉頭離開了,奔向了另一邊。
那兒好像還站了個人,也穿著火紅的衣裳。
她能感覺出來,玉離看著那個方向時酸澀難堪的情緒,後來那個粉衣丫鬟默默地注視了他離開,不敢上前打擾。
蘇千雲回想起這湧入腦海中的一幕,心緒翻飛。
雖記憶不是很全,但是應當是差不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