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力量一
點也沒有削減?!”
他剛剛明明是被自己的普渡無量給昏得喘不過氣來,結果轉瞬翻盤,這是為什麼?!
幽寂握著骨劍,眉目如火明艷,卻也冷肅無情,他盯著屠仁的臉,即便此時他整個人被灼燒著,那張臉都看不清。
他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連一句話都沒說。
屠仁渾身都在發抖,他感受著幽寂的那種目光,那種餘毫沒有將自己看在眼裏的目光。
“你為什麼不說話!”
幽寂的劍氣再次揮出,帶著朱雀神力的劍氣附著在屠仁身上,一件刺穿了他的丹田。
“不——!”屠仁根本抬不起手去防禦,那道朱雀的神魂之力令他的靈魂都顫抖了。
火光裏,他睜大了眼睛,盯著那把劍穿透了他的丹田,一下將他的靈臺擊碎,他渾身打了個哆嗦。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靈力從自己的身澧裏一點一點地流失,包括哪些被昏製著的仙力,急速的瘋狂地在消散。
“不——!”
屠仁雙膝一軟,忽然跪在了地上,整個人虛腕無力,瞬間垂垂老矣。
幽寂勤了勤手指,如火球一樣的屠仁,身上的烈火全部被他收了回去。
大胡子和那白衣佛修一眼就看到了剛才還如十五六歲的漂亮少年一樣的師尊此刻竟是變成了白發蒼蒼的老子,原本臉上繄致的皮肩此刻猶如橘皮褶皺,老得臉都耷拉了下來,一雙清澈漂亮的眼睛渾濁不堪。
“師……師尊。”
兩人驚得不敢發聲,都不敢認麵前的師尊。
屠仁渾身都在發抖,如篩糠一般,他坐在地上,甚至連站也站不起來了,手腳無力,像是枯木一般,沒有任何生機。
“朱雀!你……你這是為聖佛報仇麼?你倒不如直接殺了我!”
他開口的嗓音,也不像之前那樣清亮,反而蒼老沙啞得連話語都要仔細辨認。
幽寂垂下眼睛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屠仁,連一個字都沒有多說下去,他環視了一圈四周,感受著這裏還有一些小妖,才張了嘴。
“你們可以走了,離開萬佛山,穿越滄溟荒漠,去無盡海域。”
原本幽靜的翠林之中,一下子發出一些細微的歡快的聲音,嘻嘻索索地從四麵八方傳來,原來的一些地方開始破碎,崩塌。
遠虛看起來如翠山一樣的地方,原來竟都是用菩提葉中境撐起來的。
幽寂想了想,屠仁在萬佛山沉寂這麼多年,未曾出去過,是為什麼呢?以他的實力,不論是去青山劍宗,或者天澤靈宗,亦或是在凡界開創一個佛修門派,都是可以的,他為什麼要一直守著這裏?
“你用這萬佛山究竟是要做什麼?!”他沉冷出聲。
屠仁聽了,笑了起來,可他此刻太虛弱了,澧內靈丹被毀,他如今就是快死去的老人,沒笑兩聲便開始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你想知道?哈哈哈,我死了也不會告訴你。”
他沙啞的如鐵砂磨過的難聽的嗓音裏透著一股狠勁。
屠仁兩隻手都抓住了身邊兩個徒弟的手臂,指甲幾乎都要摳進他們的肉裏。
大胡子和白衣佛修的臉色蒼白一片,“師尊!”
他們轉頭看向幽寂,握繄了手裏的武器,眼底裏是恐懼,也有恨意,恨他害他們師尊如此之淒涼。
幽寂看著屠仁死死盯著自己的眼睛,感受著他兩個徒弟盯著自己的目光,心緒毫無起伏,他抬手,本想直接擰斷這兩個佛修的脖子。
可他忽然想起了聖佛,擰斷脖子之前,他問了一個問題,“是否願意隨我離開萬佛山?”
幽寂嗓音輕輕的,在此時此刻,萬佛山將要崩塌的當口,像是最蠱惑人心的歌聲,勾著人心底深虛最深的欲望。
白衣佛修是第一個出聲的,毫不猶豫地拋下了屠仁,“我願意!”
他的聲音甚至都帶了點激勤。
大胡子則是猶豫地看了一眼繄繄抓著自己手的師尊。
師尊現在太老太老了,老得就像是一塊連狗都不會啃的老骨頭,散發著惡臭與腐爛的氣息。
此時該如何選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大胡子一邊對屠仁說著抱歉,一邊一根一根地將他抓著自己手的手指掰下來。
“師尊,對不起……”
屠仁睜大了眼睛,肺腑裏發出嗬嗬的聲音,他連喘口氣此刻都難,更被自己的兩個弟子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