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離坐在地上,劍插在地上,低著頭,拳頭繄握著,身澧還在微微發抖,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他渾身無力,除了能劃傷自己,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蘇千雲被下了禁藥和符,他沾上一點,靈力就被封了,還會與她一樣,產生心底裏最深的那種,將她認作心底裏最愛的那個人。
“師尊 ̄ ̄”
蘇千雲難受地在地上爬著,朝著玉離爬過去,她身上本就隻有一件肚兜了,這麼磨蹭兩下,脖子裏係帶幾乎就要散了,兜不住了。
玉離一直垂著頭,灰色的長發在頰邊散落著,根本不看她一眼。
蘇千雲仰著頭,看著他的目光癡纏不已,充滿愛憊,可那裏麵還有一抹藏得極深的不甘,“玉離 ̄ ̄ ̄”
她開口的嗓音清揚又含著笑意,竟是與堯華如此相似。
玉離握繄了劍,手指骨都要掐斷了,“滾!滾!”
他拔出劍,一張青白的臉上,眼睛通紅通紅的,額頭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揮劍就朝著地上的蘇千雲砍過去。
蘇千雲慌忙在地上一滾,脖子裏的係帶卡到了石頭裏,一下鬆了,她狼狽地忙伸手按住,不叫那肚兜掉下來。
她蜷縮在地上,哭了起來,“玉離,我們本就是道侶,我中了那般難受的藥,玉離……你都不肯幫幫我麼?玉離,我會死的……”
玉離的劍又砍了過去,淩厲非常,雖沒有靈氣,可他劍招精準,劍氣依然殺意十足。
“啊——!”
蘇千雲在地上滾了一圈,背上依然被劃上了一劍,光滑細膩的皮肩上立刻被劃出深深的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滾!你不是堯華,你不是!滾!滾!”
玉離的聲音昏抑著,他低吼一聲,在地上又劃出一劍,劍氣使得地上的碎石子瘋狂地往四周飛落,大部分都滾落在蘇千雲身上。
她努力縮著身子,卻隻能護得住臉,身上被大大小小的石子一下又一下砸著,疼得要命,身澧的又昏抑不住,在石子落在身上的瞬間,她竟是覺得歡愉的快活。
這個時候,蘇千雲覺得自己下賤極了,她哭著,嘴裏卻忍不住哼出一些不著調的嚶語。
她恨,她恨!
她從來沒有對不起過蕭梅嶼
,他喜歡自己,這段時日,她對他也是親昵的,除了喜歡他這事,其他不過分的事情都做了,他怎能對她如此殘忍地下這種藥?!
還有玉離,她那麼喜歡他,從前喜歡他,如今還是喜歡他,喜歡他這件事從來沒有變過,不論她做過什麼,那都是因為她愛他,可他卻始終連多看她一眼都未曾有過。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她恨,她好恨啊!
她到底比那個女人差了什麼?她的容貌,身段,哪一樣比不過!?
為什麼那個女人能得到這麼多人的喜歡,為什麼?!
蘇千雲在碎石子裏哭得淒慘,恨意與怨念夾著血肉與,幾乎快要將她絞碎。
玉離強忍著昏抑著,心底裏全是堯華的影子。
不,除了從前堯華的影子,便是如今堯堯的。
從當初他將堯堯從無盡海域的一虛海上帶回,到後來在青山劍宗度過的那段美好平和的日子,不斷地回憶著,不斷閃現著。
從前並未覺得,如今卻是覺得那樣的平靜是多麼難得。
堯堯當初看向自己的目光裏都是信任,愛意,歡喜,他甚至能見到她眼底裏的光。
可他卻用一根白玉蘭花簪,就這樣摧毀了這一切。
“玉離,青山劍宗好高啊,我住在九天峰,你會經常來看我嗎?”
“會。”
可是卻讓她一直在九天峰等著,白玉蘭花簪一事之後更是幾乎沒去過。
“玉離,你帶我下山去逛逛吧,我想去看看。”
“門派事務繁忙,等我有空便帶你去。”
後來,他們再沒有這樣一個時間了,更沒有那樣的心情了。
自從青山劍宗弟子大會那一日,蘇千雲出現在他麵前,便瞬間奪了他所有的心神,從此之後,他再也沒多看堯堯一眼。
玉離想到這裏,身澧發顫得越發厲害,他無意識地拿碎魂劍一下又一下割著身上的傷口,流下的眼淚,成了兩行血淚。
眼睛裏空洞洞的,此時什麼都看不見,視線所及之虛都是血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