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王源的左邊,他的步伐大而有力,而我就像個小媳婦低著頭一樣邁著小碎步跟著他。
十五分鍾的路程,我們隻說了三句話。
--你走快點。
--好。
--嗯。
王源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好,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在這十幾分鍾的嘴角一直往上揚。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呢?我努力回想著。
我和王源在學校的花壇邊坐了兩個小時,從中午坐到了下午。再然後,我的肚子叫了起來,於是他領著我出去吃午飯。再然後,他說天色已晚,不放心我一個人,於是送我回家。雖然此時才夜晚八點半。
我承認我已經原諒了他,甚至可以說,其實我從未真正的恨過他,更多的,是怨而已。
在離綠葉小區還有十來米的地方,我對他說:“我到了,你先回去吧!”
“也不差這兩步!”
顧笙的話隱隱約約還回響在我的耳邊,我轉身加快步伐:“是的,也不差這兩步,你先回去吧,衣服我洗完後再還你。”
說完之後我也沒有回頭,但我知道他還沒有走,亦沒有追上來。
可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王俊凱在小區樓下等著我,且是醉醺醺的王俊凱。他低著頭坐在秋千上,一隻手握著繩索,另一隻手托著下巴,似乎在睡覺。
睡夢中的他擰緊了眉頭,咬牙切齒,努力在忍耐著什麼。
他的眼睛下方有淡淡的淤痕,下巴也布滿了新長出來的青色胡楂,我還未走近,便聞到刺鼻的酒氣。
我沒有叫醒他,我隻是努力按捺住內心的澎湃,然後小心翼翼地繞過他的身子朝樓上走去。
我就像是一塊烙鐵,他隻要靠近我,隻要貼近,便會被我燙傷。那我還不如不要靠近他,畢竟,他是那麼那麼喜歡我。
我回到家中的時候黎潔在家寫著,見到我回來,似要像往常一樣同我說笑,可她的目光焦點定格在我的身上:“你又被欺負了?衣服是誰的?王俊凱?”
“不是他的。”我拉著她往窗口走去,指著花壇邊千秋上的黑色身影,“他在那裏似乎很久了,你幫我去叫他回去好嗎?他是明星,不要影響了他。”
黎潔斜睨了我一眼,最後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咚咚咚”地下樓了。
我就這樣站在窗口,躲在青色的窗簾後麵,看著黎潔叫醒王俊凱,她手舞足蹈地對他說些什麼,然後王俊凱搖搖晃晃地離去。
我坐在窗口,看著外麵陰暗的天空,默默地在心裏對他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我終究還是沒有完完全全將心送給你。”
王俊凱喝醉了,王俊凱在酒吧和人打架了,王俊凱的手傷又嚴重了。
這是我每天在網上看到的信息。
顧笙依舊會每天對我冷嘲熱諷,依舊對我嗤之以鼻,但是她卻沒有與我進行肢體接觸,我想她應該是怕了王源吧,因為他畢竟與王俊凱不一樣,他不會憐香惜玉,更沒有紳士風度,他若是生氣,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我歎了口氣,看著我手中厚厚的一疊A4紙上麵密密麻麻的五號宋體,揉了揉鬢角,繼續埋首於工作中。
在四個小時前,我正準備下班,顧笙那親愛的姐姐顧曉卻將這疊有半本《辭海》厚的打印紙扔到了我的桌子上:“慕小寒,這個你今晚校對好,明天早晨上班的時候我要看著它放在我的桌子上。”
說完她便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與男同事嬉笑著遠去了。我在內心裏咒罵了她無數句,最後還是對著A4紙一個字一個字地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