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陰暗的長廊,莫相離快要走到樓梯口,一眼就看到站在扶手邊上雙手抄在胸前的景柏然,她視而不見的繼續向前走,卻被景柏然一把拽住,她甩了甩手,卻沒能甩開他的禁錮,她惱怒道:“景柏然,放手。”
景柏然將她拽得死緊,捏得她的手腕都似要斷掉一般,她疼得直吸氣,“在我生氣之前,放手。”
“阿離,不要這樣子。”景柏然眼裏浮現一抹無奈,這些天他想看望女兒,莫相離避而不見,他被拒之門外幾欲發狂。他知道她不會再原諒他了,他也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錯不值得原諒,可是他放不下她。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樣死纏爛打,為了她,他舍棄了自尊,隻為求得她原諒。
他無奈的語氣,無奈的神態都刺激了莫相離,她像一隻被踩住尾巴的貓一下子跳起來,怒目圓睜地瞪著景柏然,“不要這樣子?誰讓我變成現在這樣子的,景柏然,不要在背後給了我一刀,還要在我麵前裝無辜。”
“我沒有裝無辜,你怨我恨我,我無話可說,我做了那麼多的錯事,你不應該就這麼放過我,你來找我報仇吧,我願意用一生來贖我犯下的錯。”景柏然誠懇的道,如果他們的關係一定要用恨來維係,他不介意她怎麼恨他。
莫相離瞠目結舌,看了他半天,她最終冷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會那麼笨上你的當,我恨你,但是我更不想見你,放手吧,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
景柏然看著她,眼睛裏最後的一絲希翼漸漸的化成了無盡的灰色,他緊扣著她手腕的手指一根根慢慢鬆開,“阿離,如果還有來生,我們單純的在一起,好嗎?”
莫相離沒說話,隻等他的手指鬆開,她轉身就走。
景柏然看著她毫不遲疑離開的背影,眼中的灰色洶湧而至,將最後那絲光亮都泯滅。莫相離從莫宅出來,開車去了拘留所,拘留所的警員說什麼也不肯讓她見疑犯,她在拘留所外徘徊,不得其門而入。
就在這時,莫相離包裏的手機響起來,她拿出手機一看,手機時三個熟悉的綠字,讓她一下子找到了方法,接起電話,她還沒有說話,對麵就傳來時小新焦急的聲音,“阿離,你去哪裏了?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莫相離從囝囝生病後,神經一直緊繃著,現在聽到時小新的話,她豈有不著急的,“小新,你慢點說,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囝囝?”莫相離出門前,曾讓時小新去公寓照看著,所以她立即聯想到是不是囝囝出事了。
“不是不是。”時小新使勁的搖頭,“聽說艾瑞克集團涉嫌一宗販毒案,已經抓了負責人景柏然,我剛才偷聽池城講電話才聽到的,阿離,景柏然出事了。”
“鏘”莫相離隻覺得自己的腦袋一聲當了機,什麼都聽不到了,景柏然出事了,剛才在莫宅她才看到過他,不會的,“喂喂喂,阿離,你在聽我說話嗎?喂。”
不知道過了多久,莫相離終於省過神來,她淡淡道:“小新,你不要騙我,現在我跟他是橋歸橋,路歸路,他有什麼事都與我無關。”莫相離冷淡的說完,不顧時小新在彼端哎哎地叫,掛斷電話。
是的,他跟她已經無關,就算是被抓了,也與她無關。
莫相離在心裏一直這樣提醒自己,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再怎麼冷靜也比不上看到景柏然被銀色手銬銬著,然後警員押著他從警車上下來的那一幕震憾,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迎上去,可走了兩步,她又停下來,沒有再上前一步。
景柏然看見了她,隨後移開視線,不再看她。自己這麼狼狽的一麵,他不想讓她看到。
匆匆一見,莫相離看著警員押著景柏然進了拘留所,整個人已經僵住。她從來沒想過景柏然那麼高傲的人被手銬銬著的樣子,即使是他們在家裏玩角色互換時,也從來沒有拿過道具手銬銬住他,因為在她心裏,他就該是高高在上,任何人都不可以侵犯。
可是現在他卻被人押著進了監獄。
轉眼間一行人已經消失在她麵前,她連忙拔通了時小新的電話,“小新,請池城接一下電話。”
對麵傳來腳步聲,一會兒換了池城接電話,“喂。”池城一慣的清冷,就連聲音都沒有多少溫度。
莫相離不自覺地抖了抖,她目光落向戒備森嚴的拘留所上空,隻覺得這炎炎夏日,卻有著說不出的冷意,“池城,麻煩你跟拘留所這邊的人打打招呼,我……想見見白少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