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憑什麼在這裏說風涼話!”柳蔡氏的臉說變就變。
銀臨聞言冷笑,走上前兩步,“是我。”
柳蔡氏看清她的麵孔,嚇到跌坐在地上,“邀鳳宮的銀……”
“知道就好。”銀臨冷淡打斷她的話,強勢地盯著她道——
“柳夫人以為王妃能救你?你真是天真的緊,一來你說的話無憑無據,二來你拿捏著王妃的軟肋,你以為她能放過你?魏王妃是個什麼人,她豈是你三言兩語便能嚇倒的麼?你該慶幸桃花沒能見到王妃便被趕回來了,否則這會兒你已經去陰曹地府報道了!”
柳蔡氏的臉色頓時煞白,“怎,怎麼可能?她明明就……這一切明明是她教的我,她怎麼會不認?”
“換了是你教唆別人做這種事,你能認?別忘了,魏王位高權重,身為魏王府的女主人,王妃她想做什麼做不到?她隻消說一句你是誣賴於她,就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柳蔡氏腿一軟,跌倒在地上,“不,不會的。王妃她不可能……”
“醒醒吧,連柳原都要你的命,你還指望一個不相幹的人會救你?”銀臨實在瞧不下去了。
還是娘娘說的是,像柳蔡氏這種人,不把她徹底打醒,她是不會死心的。
果然,柳蔡氏聞言難以置信地瞪著桃花,更激動地揪住桃花的衣領:“她說的什麼意思?什麼要我的命?”
“小姐,柳原那個賊子他……是我親耳聽見他說的,他喪心病狂啊!”桃花說著“哇”地哭了出來。
“柳原你這個不是東西的畜生!混蛋——”
柳蔡氏癱坐在地上,又哭又罵,哭的撕心裂肺的。一時激憤便往牆上撞去。
“柳夫人!”銀臨大喝一聲。
桃花及時拽住了柳蔡氏的手,柳蔡氏才沒撞成功。
虧得銀臨提前讓閑雜人等離開這周遭,獄卒們早就被驚動了。
“柳夫人,哭也哭了,罵也罵了,可改變不了事實。桃花昨日在邀鳳宮裏以死相求,磕頭磕的頭破血流,才求得我家娘娘給你留了一線生機。若你還有點做人的尊嚴,就留著這條命以待來日報仇。而非尋死覓活。”
銀臨把從宮中帶出來的小瓶子放在她手中,便轉身出了牢房。
那瓶子裏是一顆藥丸,是蕭如月和梁丘雅音辛苦忙碌了一整夜的成果。
想要得到就先要付出,這就是誠意。
銀臨走後,柳蔡氏呆愣了許久,回過神來後,拆開桃花頭上的紗布看了一眼,隨即抱著桃花哭成個淚人,泣不成聲。
這麼多年,唯一真心待她的,竟然是平常她呼來喝去的貼身丫鬟。
患難見真情,日久見人心。
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聽了好一會兒那催人心肝的哭聲,銀臨才抬腳走出大牢。
邀鳳宮裏。
銀臨回來複命後,又發了好一番牢騷,惹得蕭如月忍俊不禁。
“難為銀臨了。不過,像柳蔡氏這般的人,若不讓她徹底絕望怎麼能讓她重新燃起希望?經曆過此番劫難,往後她也許就好起來了。”
“唉,可不是麼,柳夫人在牢裏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這人生一世,坎坷起伏,活著確實不易。”銀臨忍不住歎口氣。
看她感慨的模樣,蕭如月都覺得,她怕是連到年紀出宮嫁人的念頭都要打消了。
“對了,記得送帖子去魏王府,邀請王妃入宮一敘。”蕭如月看著銀臨吩咐道。
銀臨忙稱是。
蕭如月說完打了個哈欠,站起身扶著綠衣的手走了。
她昨晚上忙到天快亮,一夜沒睡,就為了銀臨送去京兆尹大牢裏給柳蔡氏的藥丸,和另外一樣東西。
要回去好好補眠,否則老得快。
昨晚連君上都被晾在一邊,以至於宇文赫今早離開邀鳳宮去上朝時,他那一臉的不高興活像別人欠了他百八十萬兩銀子似的。
蕭如月一覺睡下去便睡得很沉,午膳時誰都沒敢來吵醒她。
宇文赫過來也不忍心吵醒她,獨自用過午膳後,躺在蕭如月身邊休息了小半個時辰,便走了。
未時許,姚梓妍進宮來。
蕭如月才剛醒來,洗漱一番之後,用了點清淡的粥和湯,拖延了個把時間,才出來見姚梓妍。
不過,蕭如月特意穿戴得十分素雅,就像往日裏自己閑來無事在殿中閑坐看書一般。
姚梓妍經曆過之前幾次,還是沒接受教訓,進宮一趟非要盛裝打扮,穿金戴銀塗脂抹粉,生怕被人比下去。
但是,在見到一身素雅的皇後娘娘後,姚梓妍的臉色開始不好看了。
她明明費盡心思,卻還是被司徒敏如今這張青春若水的臉蛋給比了下去!
她就真的不如這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