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不同意你去。”宇文驍扭過頭假裝看不見他們夫妻倆眉來眼去的,“你是大夏一國之君,越過了國境萬一出點意外我如何向大夏的百姓交待,如何向太皇太後交待?”
宇文赫聞言隻是笑了笑。
“你笑什麼?”
“我笑你那麼緊張做什麼,大夏的江山不會因為我一個人就斷送的,即便朕有了個好歹,不是還有你呢麼?”
宇文赫說得漫不經心。
大將軍臉色漲紅,想反駁,但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蕭如月心裏發緊,和宇文赫十指相扣的手也微微加重了力道。
宇文赫沒事人一樣,仍在調侃他親弟弟:“再說了,你也不是一直對那個帝位情有獨鍾,若是我真有個好歹,你不是正好遂了心如了願。”
宇文驍咬了咬牙,雙目赤紅像是極力在隱忍著什麼,失控的衝他喊出一句,“誰稀罕那個帝位了!遂什麼心如什麼願!”
皇位那東西算什麼?
他是為了什麼才要得到那個位置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就算有一天他真能得到了,也絕不是因為他宇文赫死去!
“嗯,有理不在聲高。”宇文赫淡淡道,對他的怒容毫不在意。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宇文驍的那點怒火頓時消失無蹤。
他隻能捏了個拳頭虛空打了一拳,凶狠地道,“你是一國之君,你高興如何便如何,可我不能保證等你完蛋了不會掘墳曝屍!”
“嗯,你樂意就好。不過,你未必能做得到。”宇文赫用下巴示意了身邊的蕭如月。
宇文驍一時啞語。
楊俊達聽得背後發冷遍體生寒,同時冷汗淋漓,一麵看著他家大將軍,一麵又小心翼翼注視著君上,生怕這兄弟二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
蕭如月可比他更緊張,也更擔憂,但聽見宇文赫的話之後,她反而放鬆下來了。
她從宇文赫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衝他淡淡一笑,“君上既然知道大將軍的心思又何必氣他?說到底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天底下去哪兒也找不到這麼好用的大將軍了。”
宇文赫聞言微微一頓,隨即笑了。
反觀大將軍,被人評價為“有用的”,臉色沉了沉,十分不高興,“火燒眉毛了你們夫妻還有閑情逸致打情罵俏,真是閑得慌。”
話音落,便見宇文赫拋了個什麼東西給他,他下意識一接,拿到手裏便是一愣,臉色也跟著大變,“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他手裏的東西,是一整塊碧玉雕刻而成的印章,是宇文赫的印信,卻也是除去傳國玉璽之外這整個大夏最為尊貴的東西了!
“給你就拿著。”宇文赫滿不在乎道。
宇文驍一口氣堵在喉嚨裏,正要發作,卻見崇陽急急忙忙從外頭進來,“君上,出事了。”
宇文赫定睛看去,神色嚴肅了許多,“出什麼事了?”
崇陽也算是個傷患,前幾日還躺著不能動,若是沒什麼大事,宇文赫是不會差遣他去的。
他是為了救莫啜才受了傷,雖然是外傷,但莫啜的蠱毒一解便沒了性命之憂,他這皮肉之傷恢複起來倒是需要時間的。
“守著城門的士兵來報,城外的蠱蟲突然又暴動,一早就跟瘋了似的往兩邊擴散。現在守城的將領已經命人往城裏撤了。”
崇陽說完還喘了喘,顯然是一路奔回來的,氣都沒喘勻。
“崇越還在那邊幫忙,守城的徐將軍讓我回來向君上請示,能不能閉關。”
蕭如月和宇文赫對視了一眼。
到底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終究還是到了這種時候了。
“傳令下去,閉關守城,城中百姓與軍中將士沒有吩咐任何人不得踏出城門半步。”
宇文赫沉聲下令,說完轉頭吩咐宇文驍,“唐敬之我帶走,梁丘姑娘留下來助你,朕沒回來之前,不許輕舉妄動。”
然後不給宇文驍說話的機會,便牽著蕭如月的手往外走。
旁若無人地笑著問她:“你可以麼?”
“若是我說吃不消,是不是你就不帶上我了?”皇後娘娘回了他一記白眼。
“你們站住!喂——聽見沒有!”
“大將軍留步。”
宇文驍要追上去,但是被崇陽和沈將軍給攔住了。
連楊俊達都勸他,“大將軍就聽君上的吧。”
宇文赫氣得都要掄拳頭揍他了,“他要去送死你沒聽出來麼?!”
楊俊達頓了頓,語重心長道,“大將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君上沒有信心?”
宇文驍聞言一愣。
他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宇文赫沒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