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沒在她身上找到一丁點傷口,才沉沉歎出一句——
“蕭姐姐……”
“你沒事就好。”
這一歎,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蕭如月的心都要揪起來了。
“宇文赫。”
她的雙手憑著感覺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了他寬闊的胸膛,好看的鎖骨,還有線條優美的脖頸。
不小心便摸索到了他咽喉處凸起的喉結。
平日裏見慣了的模樣,在漆黑之中摸索,又像是重新認識過一般。
隻聽見宇文赫悶哼了一聲,嗓音低啞了許多,“蕭姐姐,這兒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你也不能趁機調戲朕。”
蕭如月臉上一熱,猛地縮了手。
誰知立馬就聽見了他從喉嚨間溢出的壞笑,蕭如月惱羞成怒,胡亂捶了他一下,就聽見宇文赫哀嚎一聲,嚇得她方寸大亂,在他身上胡亂摸索著,“你沒事吧?我打到你哪裏了?是哪裏疼。”
“沒事,我沒事。”
宇文赫的嗓音在她耳際響起,熱汽在她耳廓上遊走,渾身的毛孔仿佛都打開了。
一雙毫無章法的小手落入他溫熱的大掌之中,他微微用力,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裏。
“我是逗你的,一點也不疼。”
大掌握緊了她發涼的手,又念叨著,“你的手好冰,這裏很冷吧。”
蕭如月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氣惱地嘟囔一句:“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胡鬧!”
想發火,卻是發不出半點脾氣。
他會逗她,不過是因為怕她落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會害怕,所以才拚命想辦法讓她放鬆下來。
她怎麼能不知道呢?
“是,蕭姐姐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下回再也不胡鬧了。”
宇文赫笑嘻嘻地答允著,但仍握著她的手不放。
蕭如月雖說看不見他是個什麼神情,但憑她對他的了解,也能想象得到他這會兒是個什麼表情。
所以便不再言語了。
兩個人的體溫自然比一個人來得溫暖,聽見他的心跳聲,她的心也安穩了許多。
“還能動麼?我們站起來,試著離開這兒。”
黑暗中,宇文赫詢問了她一句,蕭如月嗯了一聲點點頭,雙手環在宇文赫腰上,整個人都幾乎貼在他身上了。宇文赫也一隻手攬在她的腰上,將她最大限度地貼在他身上。
漆黑中目不能視物,所以人最是沒有安全感,大抵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宇文赫扶著她站起來,另外一隻手像是摸索到了牆壁,一邊謹慎地對蕭如月說道,“你跟著我,切記不要亂動。”
蕭如月忙說好,抱著他的手不敢鬆開。
這裏看也看不見,她決不能再給宇文赫添麻煩了。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活著出去。
他們掉進了國師府的機關裏,設置這些機關的人是宇文覺,憑他的為人,此地必然處處有殺招。
唯有步步為營,謹小慎微,才可能活著走出去。
宇文赫走了一步,兩步,她的腳步挨著他的腳挪動,一步,兩步。
他們應該是沿著牆壁在走的,但走得幾位緩慢,蕭如月怕自己走神,屏住呼吸,氣也不敢喘了。
這裏的空氣中帶著那股濕氣和腐朽的味道,令人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