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樂堂雖然重建完成,但家具鋪陣一應沒有。
韓驍己經發話,不等沈秀吩咐,王總管第一個跳出來,開始張羅整理。
他在王府這麼多年不得誌,跟著沈秀本就是圖一個前程。現在沈秀成了王妃,他就是大總管了。
雖然還不是正式的,但隻要能住進嘉樂堂,那就是了。
“東西配殿一定要仔細打整,新來的下人,也要仔細挑選。”沈秀一邊巡視,一邊叮囑著王總管。
東西配殿並沒有被燒,但年代久遠了,趁著正房重建也全部翻修,家具鋪陣也要重新收拾。
從平湖秋月搬進嘉樂堂,笑哥兒和謹姐兒自然也跟著搬進來。雖然東西三所皆空著,但孩子太小,實在舍不得分開。
把東西配殿收拾出來,就笑哥兒和謹姐兒住,下人也要相應增加。
韓驍的說對,重新鋪陣加搬家,確實要花上一年半載。
“是,請側妃放心吧。”王總管笑著說,“哥兒姐兒使喚的人,奴才定是小心再小心。”
走了一圈,沈秀也覺得各處妥當,讚道:“不錯,辛苦你了。”
這一年調養,她並不敢太操心,多半都是王總管打理。
王總管雖然大事上不行,但對於這些事情確實很拿手,也很會揣摩她的心思。
“能為側妃分憂,是老奴的榮光。”王總管笑著說,言語間多少有幾分得意。
雖然跟對了主子,沈秀性格也不古怪。但是心思縝密,雙商奇高,真不是好侍侯的主子。
每每辦差事,總要使出吃奶的力。這回能被表揚,是真的高興。
“既然己經收拾妥當,那就挑日子搬遷。”沈秀說著,隨即召手喚來婆子抬來軟轎,“其他瑣碎事情,你隻管自行處理。”
“是,老奴記下了。”王總管說著。
沈秀坐軟轎回了平湖秋月,嘉樂堂重整,除了房子還有侍侯的下人,這麼轉一圈,也是累人。
“側妃,喝杯茶吧。”音兒端茶上來。
沈秀接過茶碗,卻不禁看一眼音兒,笑著道:“你也是大姑娘了,要是有心事,隻管與我說。”
女兒家大了,該出閣了。音兒侍侯她這麼久,也吃了不少苦頭,實不該再耽擱她青春。
“側妃說什麼呢,我想一直侍侯您。”音兒笑著說。
沈秀笑著道:“說什麼傻話,一輩子與人為奴有什麼好的。不過也不著急,你若是有心儀之人,隻管來告知我。”
成親之事,總要兩情相悅。她希望音兒能尋到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她來強製婚配。
“側妃……”音兒嬌嗔著。
主仆倆正說著話,隻見夏婆子進門來,倆人便把話打住。
沈秀笑著道:“媽媽來了,快請坐。”
音兒趕緊搬來凳子,夏婆子道了聲謝坐下,直入正題道:“我是來給側妃辭行的。”
她的親友全在開陽,孤身一個來青陽,本是擔心笑哥兒會人生地不熟,新奶媽帶不好。
一年多過去,笑哥兒與新來的奶媽也完全熟了,王府也一派平靜祥和,她想回家與親人團聚。
“媽媽留在青陽的時日是不短了。”沈秀說著,“說起來也是因為我與笑哥兒,讓媽媽骨肉分離這麼久。”
夏婆子做事老道,人也厲害。她雖然不舍得,但是讓人骨分離,她也與心不忍。
“側妃太客氣了。”夏婆子笑著說。
沈秀估摸著夏婆子也要請辭了,早有準備,便給音兒使了個眼色。
音兒轉身進裏間,拿出幾張銀票,總共五百兩,交到夏婆子手上。
夏婆子連忙推辭,笑著道:“東家己經有賞了,這如何使得。”
“哥哥給的是哥哥的,我給的是我的。”沈秀笑著說,“媽媽照看笑哥兒這麼久,應該的。”
推卻不過,夏婆子隻得收下,笑著道:“謝側妃賞。”
“媽媽既要回去,晚上我還要寫封信,勞煩你帶給兄長。”沈秀說著。
一直以來,她與沈越的書信從未間斷。現在夏婆子既要回去,那就順道捎封信,倒也省事。
“請側妃放心,我定把書信帶給東家。”夏婆子笑著說。
三日後,夏婆子帶著書信坐上彙豐船行的大船回了開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