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琢言對衣服,從來都不挑剔的,”付莞言笑著對方韶其說,“她比較特別。”
“我也知道她很特別,但怎麼說也是自己姐姐結婚,不想搶風頭我可以理解,但是也不用這麼樸素吧。”
“漂亮可以有很多種表達方式的,琢言有自己的風格,也有自己在乎的東西。她不是沒有要求,她隻是隻對某樣東西挑剔而已。”
“是什麼啊?”方韶其好奇地。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付莞言笑而不答。
“那就一會兒再說吧。”方韶其拖長音,無奈地轉身,也進了更衣室。
大約十分鍾後,付琢言從更衣室出來,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姐姐呢?”付琢言似乎並不在意周圍的羨慕。
“剛才你姐夫打電話來,說五分鍾就到,你姐姐就先做頭發去了。”付君易搶著回答,“哇,讓爹地看看,不愧是我付君易的女兒,簡直是美得沒法說啊。”
“都是媽咪的良好遺傳咯,是不是想我說這句啊。”
白應雪和付君易對視地笑笑。
這時,玻璃門被推開。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把含蓄而又不失厚重,溫柔而又不失力度,幹淨而又不失磁性的聲音穿進付琢言的耳朵裏。
這種聲音,顯然是超出了正常聲波的頻率,後果則是,心理幻覺。當時不知道,聲音,就是曖昧的開始。
付琢言條件反射似地轉身,然後怔住——
美麗的微笑,可以是祝福,魅力的微笑,可以是詛咒。
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付琢言就自然地將他與某種邪惡聯係在一起。
那種笑,根本不像是人的笑。
付琢言學過心理物理學,她知道人的磁場是彼此作用的。合磁場的,可以是朋友,是情侶,磁場不合的,可以是對頭,可以是陌路人。幾千萬人中,也許能碰上一個,是既合又衝的,那便是混亂不清,那便是取舍難斷,那便是迷離,那便是曖昧。
付琢言知道,她不幸地碰上了那幾千萬中的一個。
“怎麼樣,我女兒漂亮吧?”付君易走上來。
那男人沒說話,隻是點頭,隻是笑。他的目光掃到她的臉龐,卻像被刺痛了似地躲閃開去。
也許,他也感覺到了,這幾千萬中的一個。
“大哥,你來啦。”方韶其邊拉著襯衫領子邊從更衣室裏跑出來。
突然,他刹車,慢慢地把頭轉向付琢言,然後瞪大眼睛。他無法否認,在外形和氣質上,付琢言有先天的絕對優勢。
“看來你姐姐是對的,你也是對的。”方韶其認真地。
“什麼意思?”付琢言問。
“你的確,不應該穿太好的衣服。”方韶其的眼光是讚賞的眼光,口吻也是讚賞的口吻。
付琢言笑笑。
居然不還口?方韶其覺得有些怪怪的,“來,給你們介紹,我大哥,方韶澤,這位付琢言,是你老婆的妹妹。”
“你好,”方韶澤點頭,卻沒有伸出手。
“你好,”付琢言相當配合,兩隻手一直拉著裙擺。
“誒,你來啦?”付莞言從裏麵出來,她的頭發燙卷了斜垂著,相當有風韻。其實,他們很配。
“怎麼樣,等久了吧。”方韶澤輕聲輕語地走過去,拉著她的手,看她打扮後的模樣。
他們在一起的感覺很特別。如果你說他們是夫妻,沒有人會懷疑,他們的眉眼,神態,都般配到了極點。但你如果什麼都不說,沒有人會想到他們是夫妻。他對她的疼愛,關切,照顧,舉手投足,都像是一個大哥哥對孩童的寵愛。付莞言是個成熟的女人,但在方韶澤麵前,似乎就隻像個孩子。他們之間,找不到男女間的愛——
付莞言穿著婚紗從裏麵出來,方韶其立刻開始尖叫,當然有誇張的成分,但是,真的很美。
“付先生,”一個職員式的人物從外麵進來,手裏端著兩個精致的盒子。“這是總設計師專門為大小姐和二小姐設計的婚慶全套首飾,知道兩位今天要拍結婚照,特意讓我送過來的。”
“付氏的總設計師親自出馬啊,一定是巧奪天工啦。”方韶其總是不知道安靜的。
白應雪打開盒子,果然是精品,方韶其看得眼都圓了。他總是誇張的,但誇張得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