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靜霖成功了,無論她是真心替裴閔非掃清人言障礙,還是刻意提醒叢珊要離開裴閔非,她都是成功的,因為叢珊真的在自己與裴閔非之間劃了一條線,一條脆弱卻長滿荊棘的線。
水桶裏沒水了,叢珊要換,裴閔非過來,幫她換好水,回頭,她卻已經不見了。
明明已經抱著文件走到了裴閔非的辦公室門口,卻故意左顧右盼,等看到蔣意瑤從走廊深處過來,趕緊退後幾步,裝做剛好撞上的樣子,把文件往她手裏一塞,便逃跑了。
車子送去修理了,裴閔非把車停在她眼前,她卻搭上出租車,走了。
有時,甚至連關靜霖都覺得有些過了,但她不會去阻止這種刻意的躲避,因為越是刻意,就越要在意,那種躲閃時不自然的神情,恰是讓人捉摸不定的地方。
為了表示感激,關靜霖對叢珊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讓她在公司裏頓時變得左右逢源,遊刃有餘,雖然,這隻是表麵的假象。擁有董事長的寵愛,又有總經理的青睞,這樣的人,讓在一旁冷眼觀望的女秘書們,佩服,羨慕,嫉妒,害怕,卻絕對不是,喜愛。這也是關靜霖想要的效果,因為流言蜚語,就是為這樣的女人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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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裴氏請了橫空影藝來拍攝企業宣傳片,叢珊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衝到裴閔非的辦公室前。舉手敲門的那一瞬,叢珊猶豫了,就在她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裴閔非正好開門出來。“找我嗎?”裴閔非關切地問。
“是,”既然已經見麵了,叢珊也不隱瞞什麼,“我聽說公司請了橫空影藝來拍宣傳片。”
“沒錯,我知道這會讓你很為難,所以我已經想好了,批你十天的假期,等拍攝期過了再回來。”
“我不要,”叢珊說完這句自己都後悔了,其實這本是她來找裴閔非的目的,可是不知怎麼的,裴閔非一主動提出來,她就本能地想要拒絕,而且即使後悔了,也寧可硬著頭皮頂下來,“我不會逃避的,相反,我要參加這次的拍攝,請董事長不要拒絕。”天哪,我都說了些什麼!叢珊在心裏罵了自己無數遍,但還是堅定地抬頭看著裴閔非。
也許是太久沒有這樣直視他了,叢珊竟然能看到眼前的那層朦朧。裴閔非慢慢抬起手,觸碰到叢珊濕漉漉的睫毛。叢珊很快把臉轉開,但是眼淚卻掉下來。咯噔,高跟鞋的聲音驚擾了他們,叢珊趕緊後退一步,裴閔非則垂落雙手,把目光斜著落向地麵。陳米米抱著文件夾,站在走廊的轉角,愣了好一陣,突然驚慌地扭頭走遠。
不過幾個小時而已,各種猜測在公司裏流傳開來,等到下班的時候,叢珊已經不敢按點下班了。電梯裏,那種聚焦的目光可想而知是多麼可怕,叢珊一直等到晚上六點,才收拾東西。
“可以說說了吧,”關靜霖竟然也沒有走,“到底怎麼回事?你終究還是讓我失望了。”
叢珊不好隱瞞,把事情都說給關靜霖聽。關靜霖低著頭,指間轉著筆,最後輕輕地說一句知道了,就再沒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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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未散,宣傳片的拍攝工作已經開始。叢珊跟著關靜霖,每天都在拍攝現場監督,裴閔非偶爾會來,站在離叢珊較遠的位置,在陳米米等人的竊笑中,更添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一個鏡頭拍攝完成,導演示意大家休息片刻,關靜霖想要喝咖啡,叢珊去休息室給她泡,經過搖臂的時候,高跟鞋的鞋絆勾住了地上的電線,一拉之下,頓時,一架大燈傾倒下來。
“啊……”叢珊驚嚇間忘記了躲避,大喊起來。
這時,裴閔非一個箭步衝過來,攬住叢珊的腰將她抱到一旁。大燈杆子倒在地上,叢珊本能地勾住裴閔非的脖子,在他的懷裏不停地喘息。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嘴巴張開,要喊卻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