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席浩然迷惑地看著正向他介紹藥物使用方法的扁鵲,終於忍不住打斷道,“薑醫生,我們以前見過嗎?”
扁鵲笑著搖搖頭,將整整一大包藥遞給席浩然,“出院後記得按時服藥,不可劇烈運動,酸痛感等瘀血化開了自然會消失!”
“謝謝薑醫生!”
“哦,這個也是你的!”扁鵲將小櫃上的糕點盒遞了過來。
“我的?誰?”席浩然茫然地接住,誰會知道自己受傷又能來看望,閃過幾個人影,又一一排除。
“是一個女的,隻說是你同事!”
隨著扁鵲的解釋,一個圓臉豐滿的人影浮現,席浩然苦笑著搖搖頭,將糕點盒塞到醫生懷中,“薑醫生,這幾天麻煩你了,無以為報,這點小意思請收下!”
“這怎麼行?”
推搡一會,見席浩然態度堅決,扁鵲勉為其難地收下,又囑咐了幾聲離開。
困惑的看著扁扁背影消失在門口,席浩然還是想不起在哪見過,隻得收拾下走出病房,一名等在走廊的日軍軍曹示意跟他走。
剛要下樓梯時,後麵響起驚呼聲,席浩然轉身一看,原來是扁鵲和一名護士撞了下,看著彎腰撿聽診器的人影,腦海閃過同樣一幅畫麵,不過地點是在街上。
原來是他呀!席浩然忍不住感歎這個世界有時還真的好小。
“席先生!”軍曹打斷了席浩然的感歎,“中村顧問希望盡快見到你!”
“好的!”席浩然長吸口氣,戰鬥才剛剛開始!
一小時後,席浩然被帶到極司菲爾路55號(第一行動大隊駐地)一幢單獨同時由日軍警戒的建築物,隸屬上海日軍特高科,類似情況在76號所有單獨機構中都存在!
席浩然走進一間會客室,放下藥袋,然後就直腰坐著,走廊裏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有說日語的也有用漢語的,他始終保持著坐姿。
終於,一名日軍少尉出現,做了個請的動作。席浩然站起,整理了下衣服,隨著對方走進隔壁的辦公室。
“席先生,我們又見麵了!”中村正雄走過了主動伸出了右手,這和一月前詢問席浩然時的態度天壤之別,“身體怎麼樣了?需要什麼藥盡管說!”他的漢語十分流利,沒有日本人說中國話時那種怪異的腔調。
猶豫了下,席浩然與之一握,旋即鬆開,微一躬身,“中村顧問,沒大礙,醫生開了不少化瘀血的藥!!”
“那就好!”中村正雄招呼席浩然坐下,順手拿過一個精美的煙盒打開遞到席浩然麵前。
“謝謝!中村顧問我不抽煙!”
“對,看我這記性!”中村正雄拿起一根煙,用眼神征詢了下席浩然意見,隨即點燃,煙霧繚繞中細聲細語道,“我記得席先生喜歡玩一把,對嗎?”
玩一把,就是賭錢的意思!不過這是日因為上級當初將聯絡地點定在一家叫百家樂的賭場,所以一有空,席浩然就會去那賭上幾把。
“說不上喜歡。”席浩然謹慎地措著詞,“無聊時消磨時間而已。”
輕輕彈下煙灰,中村正雄點頭表示理解,悠然道,“支那有句古話,小賭怡情,看來席先生深得其味!”
相對於刺耳的支那名稱,席浩然更震驚於小賭這兩字,在賭場時他非常警覺,可從沒發現有人跟蹤!好在多年的潛伏已讓他養成驚雷於前淡然處之的習慣,故作受寵如驚的樣子說了聲謝謝。
“說到謝,應該是我謝謝席先生!”說著,中村正雄掐滅抽了一半的煙,挺直腰頭一點,“多謝席先生前日救下我家美子和大郎!”
席浩然忙還禮,“中村顧問客氣,這是我的本份!
“席先生謙虛了!”中村正雄的眼睛眯了起來,“聽美子說,當時席先生似乎知道襲擊者不會向你開槍!”
心中一緊,席浩然發現對方並沒有因為自己救過他的妻兒就相信自己,訝然道,“夫人可能太過緊張看錯了,事實上是襲擊者看到我抱起您兒子才停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