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紋銀二百萬兩已經全部運進庫房,請您清點!”
火把,將年輕人的麵容照得時隱時現,年輕帥氣,可惜這張臉卻是典型的奸佞之相,要不然國泰還真想給他個官當當。師爺一番清點,很快也回到國泰身邊。
“老爺,兩百萬兩全部過秤,無誤!”
國泰大笑:“好!好!好!石老板果然是本官的心腹之交!”
小磊仍然麵不改色,領導可以把你當任何東西,而你隻能把領導當領導。
“小人一介商賈,得大人提攜方有今日,救命之時,莫說二百萬兩,就是二千萬兩小人也豁出命去湊來。”
“二百萬兩足夠啦!”國泰見虧空已補,心情大為舒暢,“師爺!快去擺酒,請石老板吃宵夜!弟兄們也都好酒好菜招待!”
小磊趕緊叫過一小廝,耳邊吩咐幾句。想是臨時安排石老板吃飯,錢莊有些事情需要交待,國泰不以為然,上了轎子,過去喝酒不提。這小廝快步走回錢莊,卻是去叫人的。小磊也是算漏一步,天津碼頭行腳幫的人今晚就到了,而他卻被拖去喝酒。正躊躇間,有人站了出來。
“我來見他吧。”
小廝大吃一驚:“法王不可,您是……”
“我是黑身份嘛!我懂的。”金坷垃鬱悶不已,他上岸的時間不多,這幫子卻還在浪費不多的機會。“我躲在幕後就是。”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在幕布後麵,你領他來。”
行腳幫就是碼頭搬運工人的幫派,小磊居然連他們都勾搭上了,不過從那小廝的反應看來,雙方交往並不深入,所以金坷垃還真不能隨便出現。好在來人主要是送消息,並不認識金坷垃,既然小磊身邊的小廝說這個人也是老板,那麼來人便說了。
看過來人遞上的船期表,以金輪法王的智商很快就明白小磊的用意。
“嗯,下月十五可以嗎?”金坷垃問道。
“可能要十六才行,十五的官船有重貨,弟兄們忙不過來。”
“官船不是走漕運碼頭嗎?”金坷垃這是明知故問,漕運就是被他給廢掉的。
“掌櫃的有所不知,今年漕運讓白蓮教給填了,這才改到大沽口上岸。”
“既然如此也沒辦法,民不與官鬥。”金坷垃笑笑,“好生款待兄弟,容我定下日子,明早回你家掌櫃。”
等行腳幫的人走出去,金坷垃馬上將那小廝叫住:“給我備馬。”
“您不見七哥了?”
“不用了,你告訴他一聲,此去可能一兩年,要他便宜行事,凡事多和兄弟們商量。還有,這封信給他,我們約好的。”
“法王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弟兄們多保重,等我回來!”
重貨?騙誰呢!不,也不是人家要騙你,而是這個東西一定是保密的。重貨雖然要消耗些人力,但不至於沒有人手,更不會連碼頭都沒有。所以答案很簡單,十五那天就是官船預定到達時間,運送漕銀的官船沿途必不敢停靠,那麼從下月十五往前推算,金坷垃大概便推算好了船隻的航線。
三日後,安妮女王號。
“小狐狸,這沒用!”安寶兒絕望的喊出聲來。“別說是你推算的航線,就是拿到航線圖,茫茫大海我們也找不到這支船隊。”
“落在一般人手裏確實沒有用。”金坷垃淡淡一笑。
“臭狐狸!說!什麼鬼主意!”
“安妮別鬧。”金坷垃一時興起,叫起她的諢名。“你知道從外海進入大沽口必須過一條水道麼?”
“你是說……”
“不錯,正是老鐵山水道,我們隻需要下個尾錨等著就是了。”
安妮恍然大悟!對啊!老鐵山水道就那麼幾十裏寬,無論白天黑夜都無法躲藏。而且那個地方水流湍急,黃海水以三到四節的速度湧入渤海,對方就算調頭也跑不過這股徑流。
“怎麼樣?”金坷垃詭笑一聲,“我們兩天後起錨,天黑的時候閉燈過老鐵山水道,然後就在那頭下錨等著。”
安妮非常高興,腦子當時就空了,跳得那雙肉彈一晃一晃的:“那我們馬上出發,就在那等著。”
“唉呀!你不怕路過的船去報信啊!”
對哦!
安妮還是興奮不已,拔刀高呼:“兄弟們!我們要幹什麼!”
“搶錢!搶糧!搶娘們!”
TMD,你不是要做國王嗎?!或許在南洋,國王和土匪並沒有本質區別。那……就先這樣吧。
安妮女王號抹黑駛入老鐵山水道,這條路即便是白天官船也不敢走的,安寶兒這幫海盜仗著操作熟練,毫無顧忌,淩晨在水道盡頭下錨。不出所料,天亮之後,東方晨曦中駛來米艇十艘,居中一艘吃水極為深重,速度卻是比旁邊的米艇更快。滑雪的時候,重的人滑的快,過海峽的時候,重船跑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