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擔心實情一旦鬧大,會敗露他跟樸恩的關係,到時候,別說烏紗帽保不住,怕是這半輩子攢來的名聲也都要給被踐踏得一絲不剩把?
“段局長,林堂昨天從局裏離開後,有沒有人給你打過電話?”張婭菲眯著眼睛,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目光如炬的盯著段長澤那張不停打顫的臉。
“電話?”段長澤心裏咯噔一下,但還是強裝鎮定的否認道,“沒有啊!昨天吳組長把人領走後,局裏一直就很平靜,除了接到一些日常的報案,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啊!”
“我說的是你個人的電話!”張婭菲看著段長澤,黑油油的兩隻眼睛隻盯著段長澤那微不可查顫動的臉肉,想從他的表情裏找到他撒謊的痕跡。
她保證,隻要發現一絲絲的可疑的地方,她一定會讓段長澤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
不因為別的,就因為這一次出事的是她外公,她能保持著現在還沒有發飆已經是很難得的一件事了。
所以,她希望段長澤不要蹬鼻子上臉。
“沒,沒有!”段長澤算是怕了眼前這個年紀不過他一半的娘們了,媽的,官大一級壓死人,昨天專案組過來對他指手畫腳,今天國安局的人又來橫插一杠,他就感覺他這個地區的局長一點兒權力都沒有。
同樣都是處級幹部,為毛別的轄區相安無事,他的轄區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問題。
難道真的因為流年不利?
“我最後問你一遍,有,還是沒有?”張婭菲陡然把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來的時候,她就把段長澤的資料記得非常清清楚楚,從他上學到進入仕途,他的每一個階段的人生,他都了解得比段長澤本人還要清楚。
“有!”段長澤從位置上站起來,然後走到門口把辦公室的門反鎖好,“張小姐,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奇怪,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張婭菲見段長澤麵色緊張,料想他會說女兒被綁架一事。
“昨天下午的時候,林堂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他讓我給他找兩個!”說到這,段長澤看了張小姐一眼,見她臉色無異,繼續補充道,“兩個小姐,具體幹什麼用,我也沒了解過。”
林堂叫小姐居然找段長澤要?坦白說,張婭菲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真有種想昏死過去的衝動。
林堂不說貌賽潘安,就說他那神鬼莫測的身手以及那深不可測的財富,放到哪都是威震一方的存在。
他打電話招妓也就算了?最過分的是給他安排招妓的對象居然一個地區公安局的局長!是這世界太亂還是她的思想太過陳舊?為什麼這麼奇葩而且聞所未聞的事林堂能明目張膽的幹出來。
他是最近饑渴瘋了麼?他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他招妓!
段長澤看張婭菲臉色陰晴不定,左右變化,一顆心當時就提到了嗓子眼上,可是現在木已成舟,話已經說出來摟不回去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見機行事。
兩分鍾後,張婭菲深吸了一口氣,算是從驚愕當中回過了神,隻是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她看人的眼神裏充滿了冰天雪地的感覺。
“你給他叫了麼?”張婭菲冷冷的掃了滿頭大汗的段長澤一眼,從喉嚨裏擠出一句生硬到像冬天那冰錐一樣的話來。
“林堂答應說幫我營救女兒,所以我才!”段長澤一臉尷尬,這個話題從他嘴裏說出來怎麼說都感覺諷刺,他是治安的維護者與執行者,現在竟然幫著一個外人去幹違法亂紀的事,這不是知法犯法走鋼絲麼?
假若說林堂隻是拿營救他女兒來說事,他絕對不會應承下來這事,但是林堂昨天提到了一個人,這個人與他有恩,他就是丟官棄爵也要還他的人情,所以他孤注一擲鋌而走險了起來,隻是沒想到人剛過去不到兩個小時,三條命案發生了。
說起來,他在這裏頭還做了幫凶!
“段局長,我希望你把你所知道的全部都如實的說出來,不然等我查出來的時候,你我就不是這樣麵對麵的在你辦公室聊天,而是在法庭上對薄公堂了!”
“張小姐,我說的真是實話,林堂打電話給我,讓我找兩個小姐到中心醫院,然後他就掛了!具體幹什麼,沒說!”發生了命案,段長澤分分鍾就把林堂出賣了個幹淨。
“我說的都是實話,而且到現在我女兒都下落不明,我有必要騙你麼?”段長澤說著說著,脾氣上來了,他雙目圓睜,拳頭緊握,不算胖但也跟瘦不沾邊的身體繃得直直的,想一塊石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