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婚禮，也是葬禮。
所以在結束之後，賓客們甚至沒有留下喝酒，便一一散去。
黎暖書低著頭，不敢去看旁人的眼神。但她仍然聽得到，有人在她的耳邊嘖嘖歎氣：“哎……黎家的手段也太狠了，可現在宮煜更狠！這黎家的姑娘嫁給了宮煜，恐怕也是命不長久咯，可惜了一個這麼漂亮的姑娘了！”
她的命，在別人的口中，恐怕也隻是一聲歎息。
過兩日，人們就會遺忘，她今時今日所遭遇的一切。而她，仍然生活其中。
賓客們一走，這教堂就變得空空蕩蕩了起來。連主持人也覺得氣氛太過怪異，而不敢在這裏多做停留。
宮赫的骨灰前，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宮煜一點點將黎暖書已經染了鮮血的手指掰開，而後將黎暖書手中的的百合抽了出來，放在了宮赫的骨灰盒上：“黎暖書，當初你們姐妹是怎麼害死哥哥的，如今，也要一點點地償還了吧？”
她們……姐妹？
黎暖書的眼神之中，帶了幾分恍惚。
而宮煜則是直接捏住了黎暖書的下巴，那眸色之中仿佛帶著冰刀一般，卻是笑著看著她的：“你不是從小到大都喜歡跟在我的身後說喜歡我嗎？如今我就如你所願娶了你就是了！黎暖書，往後的日子，還請你，多多指教啊！”
下巴的生疼，似乎讓黎暖書稍稍清醒了幾分。
是啊，她愛宮煜。從小就像是個牛皮糖一樣，總是跟在宮煜和宮赫兄弟的身後。
宮煜感覺得到，黎暖書的思維並不在這裏，所以也是加重了手中的動作，甚至一把將黎暖書拽得離自己更近了幾分：“黎暖書，其實你也是個很可憐的人。我原本想放你一馬的，我要黎家的女兒，他們卻非要把黎雪煙藏起來，那就……怪不得我了！”
是啊，黎雪煙從來都是被所有人寵愛的那一個不是嗎？
黎暖書的心，忽而就針紮一般地疼痛了起來。
她掙紮了一下，隻感覺到自己的下巴似乎都要斷裂了：“宮煜，宮赫哥哥的死，我很抱歉。但能嫁給你，我不後悔，哪怕……你想要的那個人，不是我。”
黎暖書知道，這樣的自己很不要臉。
可她從小到大，對於宮煜，也都不要臉習慣了吧！
她的語言雖然聽起來軟弱，可那眼神之中的倔強，到底還是宮煜愣了愣，而後狠狠地甩開了黎暖書的下巴：“黎暖書，你讓我感覺到惡心！別再用這樣一幅偽善的麵容看著我了，我哥哥已經死了！在我沒有找到黎雪煙之前，你就替她承受原本屬於你們兩個人的痛苦吧！”
被甩開的下巴生疼，可比不上黎暖書心裏的疼。
宮煜離開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黎暖書一眼。
而在宮煜走後，黎暖書的眼淚，才終於溢滿了眼眶。
她趴在宮赫的骨灰前，泣不成聲：“宮赫哥哥……在宮煜的心裏……我原來……是和黎雪煙一樣的人嗎？”
她蜷縮在角落裏，將頭埋在了自己的膝蓋之中：“宮赫哥哥，宮煜他這輩子，都會恨我的吧？好懷念……以前的那些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