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陣怪聲,咕咕唧唧,那人猛然抬頭,卻見顧皙晨的臉微微一紅,偏偏她又故作正經地別過臉去,裝作不知道。
那人笑了,從衣袋裏麵取出水壺和幹糧
皙晨本來以為他要給自己遞過來,她是決計不會要的,誰知他竟然一聲不吭埋頭自顧自吃了起來,一麵還發出模糊的感歎聲,好像他手裏兩顆冷硬的饅頭是龍肝鳳髓一般。
她忍不住要發脾氣,可是實在沒有任何道理,這本來就是人家的食物,根本輪不到她生氣。
她悶悶坐了一會,隻覺渾身都不舒服,一肚子的氣發不出來,又餓又幹還要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在自己麵前大吃大喝
她忽然站了起來,轉身就走,那人見她動怒了,急忙追上來,拉著她的袖子笑道:“別氣啊,我能看出來你是個大小姐,這粗糙的東西你一定不習慣。”
顧皙晨甩開他的手,正想傲然離開,誰知肚子又叫了一聲,她覺得一生的臉麵都丟盡了,尷尬之極
那人笑吟吟地拉著她,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子,輕輕打開,裏麵竟然是西鏡最有名的玉塵齋點心,精致新鮮,還發出甜蜜的香氣
皙晨有些防備地瞪著他,不動手。那人了然地點了點頭,抓起一塊栗子膏,小小咬了一口,然後對她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
顧皙晨見他如此,幹脆橫下心來,一手抓起一個點心,往嘴裏塞去,吃得幾乎噎住。
那人遞上水壺,她也顧不得許多,仰頭一氣喝了小半壺
等到把人家的點心全吃了,水也喝了大半,顧皙晨才發覺自己是惹了個大麻煩。她隻怕是真的甩不掉這個“色狼”了
那人撥了撥火堆,忽然說道:“我姓藍,藍思歸。姑娘呢?”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顧皙晨再也不好矜持,隻得低聲道:“顧皙晨。”
藍思歸拍手笑道:“好名字啊!皙晨皙晨,白皙如晨……我以後就叫你皙晨!”
顧皙晨冷道:“不許這樣叫我!”
藍思歸碰了一鼻子灰,他也不惱,隻是端著空空的點心盒子歎氣,“唉,人家三天的幹糧啊,一下子就沒了……”
顧皙晨漲紅了臉,隻得小小聲說道:“不……不可以在人前這樣叫!我和你本來就沒關係!”
藍思歸卻給了她一個甜蜜的笑容,白色的牙齒耀耀生輝,“沒問題,皙晨!”
藍思歸說他要去北陀花山,找一個叫做蘇白劍訣的東西,問她要不要同行。
“你說什麼?蘇白劍訣?你……你是什麼人?”顧皙晨忽然心生緊張
“有什麼問題嗎?”藍思歸疑惑的問道
“我是白道顧家的顧皙晨,你是什麼人?”顧皙晨問道
“我是黑道的捧珠龍子藍思歸,原來你是白道的人”藍思歸笑道
“嗬……可惜,現在我也已經不是白道的人了,我背叛了白道,所以才逃了出來”皙晨苦笑道
“背叛,這麼說你已經歸順了黑道?那我們豈不就是同道中人了?”藍思歸興奮的說道
“我沒有歸順黑道,隻是,你認識葉碧嘛,我和她是好朋友,我沒有想到她是黑道的人,但是我已經決定不管她是什麼人,我還要跟她做朋友,所以自然就背叛了白道,可是……我現在找不到她了”顧皙晨說道
“你是說碧公主?”藍思歸問道
“你認識她??我隻知道她是黑道的人,但是並不知道她的身份”皙晨說道
“碧公主,是黑道魔教教主冥湮的三女兒,黑道的教主也就是我的主子,主子在古代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陌冥鶴,人稱鶴公子”藍思歸說道
“原來是這樣”顧皙晨點了點頭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花山?”藍思歸問道
顧皙晨心知自己就是拒絕,這人一定也會使出更多手段引誘她同行,與其再被他耍弄,不如答應下來,反正她也沒什麼地方可去
她心裏認定了藍思歸是“色狼”,一路上自然萬分小心,一根頭發也不給他碰,因此盡管藍思歸總是喜歡做些小手腳,例如趁她不注意摸摸她的手,或者有意無意在她腰上勾一下,卻總也沒有得逞的時候,令他氣惱無比
可是盡管氣,他卻偏偏堅持要與她同行,有時候顧皙晨都以為他被氣跑了,誰知過一會他又笑吟吟地回來了,沒事人似的,她也不覺暗中稱奇
一日到了北陀,天色已經很晚,顧皙晨拖著疲憊的身體,進了客棧
出乎意料,客棧裏麵竟然有許多人,她甚至看到有個人拿著枕頭經過大廳朝後麵的廚房走去!
見這個情景,藍思歸不由問掌櫃的:“老板,還有客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