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的行事看，我真不需要擔心。”
“智者千慮都有一失，更何況是小子？小子還真希望你能及時提提醒。隻是擔心就不要了。人一擔心就會憂慮，一憂慮心情就會不好。小子就希望你能天天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就嘴巴甜。”
“小子可是在金山寺哦，佛門聖地，哪敢信口雌黃胡亂說？”
徐榛笑了起來。
“哥哥，哥哥，你看。”
一群白鷺在山腳展翅齊飛。
離開金山寺，前往京口碼頭。
江騰蛟已經派了一條小帆船在碼頭等候。不到半個時辰，小帆船就已經在廣陵分社的專用碼頭靠岸。下了帆船，跟船工匆匆道別，石斛就帶著徐榛、於苓、曲柯，徑直前往廣陵分社。時辰雖還沒到午時，但已經很熱。於苓手中的一把小花傘根本就沒辦法擋住圍繞全身的火氣。若是不想給烤焦，隻好加快腳步。連走帶跑，一下子就到了分社。
石斛帶徐榛來廣陵分社，還真讓曹其宸感到很意外。曹其宸趕緊去打井水給石斛一行四人降溫。用冰冰的井水擦了好幾把，身上的熱氣才慢慢消退。
“那麼熱的天，陪都統前來廣陵巡視，真難為夫人啦。”
“已經決定嫁給他，他要爛田翻石臼，我也隻好跟他一起翻。”
“夫人大可放心！石臼真的掉進爛田，都統也會指揮希聲社兄弟將石臼給抬出來。”
卓南陽切了一案西瓜端了進來。“曹兄這話說得就不是很對。”石斛從食案中挑了兩塊西瓜，先遞給徐榛，再遞給於苓。“怎麼能讓姑爺拿？”石斛命令似的說：“拿著！”於苓接過了西瓜。石斛轉身，從食案中給自己拿了一塊。
“小弟身為希聲社都統，會指揮兄弟抬爛田裏的石臼，那希聲社得抓緊時間散夥，免得白白浪費光陰！隻曉得傻做、蠻做，能有什麼希望？曹兄還真的希望小弟像愚公一樣，帶著兒孫去做移山的蠢事？你們先在這裏稍歇片刻，小子去跟曹兄說些事。”
石斛和曹其宸走了出來，就在步簷的一角說起了話。
“辛苦曹兄了。”
“應該做也樂意做的事，何來辛苦？不像都統啃骨頭，仆吃肉。”
“你不曉得，骨邊的肉最好吃。兄弟沒傷損吧？”
“敵明我暗，哪會傷得到我們？”
“這些日子小弟懸著的心總算可以放下。”
“都統實際上大可放心，仆做事一向謹慎。”
“這次去山南不隻有曹兄一組人馬。雖然有些遺憾，山南的事情總算圓滿完成。曹兄注意對手下兄弟的賞罰。隻有賞罰分明，才能凝聚來自四麵八方的兄弟。”
“仆已經根據這段時間的表現，提拔了幾名兄弟，也趕走了幾名濫竽充數之輩。”
“這樣甚好。我們希聲社又不是隨便可以來的難民營。”
“曹逢已經帶了弟兄，和金陵來的弟兄一起，已於前天動身前往亳州。”
“多少人？”
“十八羅漢。”
“四大金剛就足夠了。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曹兄馬上去辦。”
“何事？”
“自然是建造我們日後安身的居住地。山南的事情一了，小弟已經明顯感到，朱溫很快就要完蛋。鞭屍的事情自然會有人去做，無須我們親自動手。抓緊時間建造居住地比什麼事情都重要。神州無論如何都不是久留之地。我們不死，兒子死；兒子不死，孫子死。輪上輪下，遲早會輪到。曹兄多招攬工匠，去協助江騰蛟到流虯建造居住地。廣陵分社的兄弟，若是事情不忙，也一同前去協助，甚至可以做好以後就呆在那裏的準備。這也是小弟這次前來廣陵的主要目的。小弟一回金陵，馬上會調一批兄弟前去協助曹兄。”
“仆明天去一趟京口，跟江騰蛟商量一下，看看具體該如何操作。”
“到時需要什麼，曹兄隻管遣人到總社要。早一天建成，早一天安心。繼續呆在這個鬼地方，小弟還真的是寢食難安。萬一有什麼響動，一切努力統統都丟進了水潭。三百年打拚下來的江山，最後怎麼樣？曹兄看得清清楚楚。還想憑借希聲社這幾個人去拚一拚？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其他事情可以僥幸僥幸，就這事，萬萬僥幸不得。”
石斛起步，曹其宸緊隨其後，回到屋內。
“這些時間忙，有件事情，小弟一直沒來得及跟曹兄說。”
“什麼事情？”
“曹兄年紀也不很大，不能因為過去的事情而準備打一輩子光棍。”
“都統不會準備替仆保媒吧？”
“小弟真準備替你保媒！人肯定好，這點小弟敢保證。小子想來想去，曹兄最合適。”
“石斛，不會真準備保媒吧。”
“自然是真。那女子二十八九光景，具體歲數，小弟還沒問。年紀跟曹兄般配，嫁給曹兄至少不會給人說老夫少妻。”
“這麼大怎麼還沒嫁人？”
“如今嫁人可不容易。小子常在外麵跑，這麼大沒嫁的多得是。重要的是，曹兄曆盡風霜，見過世麵。小弟想了老半天，覺得曹兄最合適。”
“仆相信，都統保的媒肯定不差。可都統別忘了告訴她，仆的命可是很硬的哦！”
“曹兄不怕她就行了。”
“死人堆裏麵爬出來的人，閻王都不怕！”
“小弟會讓她過來和曹兄會一會。”
“就依都統。不過，單解決了仆一個人還不行。希聲社弟兄多半過了年齡尚未娶妻。”
“到時候，小弟一定會讓所有希聲社尚未娶妻的弟兄都能娶上新婦！”
“希聲社兄弟沒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都統到哪裏找那麼多娘子？”
“這事曹兄大可放心。隻要手中有銀兩，曹兄想要多少娘子就有多少。隻要不像皇帝那樣來幾萬，曹兄想要幾個，小弟給曹兄弄。說得不好聽，神州人討到討不到新婦，銅錢說了算。跛腳癱手，隻要有銅錢，新婦隨你挑。更何況，這麼多年戰打下來，現在神州就剩娘子多。曹兄放心，小弟絕不會食言。小弟不會讓希聲社兄弟打一輩子光棍。”
“就衝著新婦，仆也得盡快建好居住地。”
“曹兄不妨可以大膽地告訴廣陵分社的所有希聲社兄弟，隻要居住地一建成，小弟保證所有兄弟都有自己的新婦，自己的家，過上他們原先根本不能想象的生活。”
“仆一定會將都統的話告訴給廣陵分社的所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