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霍承胤……”孟茴累得說話都不利索，在車廂邊求饒，“你就帶我上去吧，我快累死了。”
“我為什麼要帶你，你不是喜歡裝小廝嗎，現在就讓你嚐嚐小廝的苦。”
王八蛋！
孟茴在心底狂罵，麵上卻討好的嬉笑，“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保證。”
孟茴無語，他是她什麼人，她憑什麼要向他保證？！不過現在可不是逞強的時候，她的腿真要廢了，隨即小雞吃米般點頭，“我保證、我保證！”
“停車！”
霍承胤終於大發善心了，伸手將她拽了上去，又取過水壺給她。孟茴如牛飲水，卻不想一時喝急了，猛地咳了起來，那狼狽摸樣，哪裏還是公主啊，連一般小丫頭都比她矜持知禮。
霍承胤無語，“你還真沒拿我當外人啊，連個忌諱都沒有。”
孟茴用袖子擦著嘴，“要忌諱宮裏多的是忌諱，你還嫌看不夠啊。再說了，我什麼狼狽樣子你沒見過，還裝個什麼勁啊。”
“那也是，反正你也是臭名昭著，再裝也裝不出個國色天香。”
孟茴也不介意，回敬道，“彼此彼此！”
“牙尖嘴利。”霍承胤說罷，靠在馬車內假寐。
也不知道他是太累，還是太痛苦，眉頭一直深皺著。
孟茴一個人無聊，想起侯爺的話，問東問西道，“為什麼你管衛妃叫母妃，你母親不是薑妃嗎？你真打算帶我去見衛妃嗎？她嚴厲嗎，她和雲嬪哪個漂亮？”
她的問題還真多，一直喋喋不休，似乎是十萬個為什麼。真不知道她腦袋裏在想些什麼，與她無關的事也這麼上心。好像對整個世界都充滿了好奇感，如小孩子一般，嘰嘰喳喳個沒完。
霍承胤被她吵得不行，索性一句話都不答。
孟茴鬱悶，想從霍承胤嘴裏套點東西比登天還難。如果真嫁給他，以後的日子可能不太好過。
越想越煩，馬車內安靜地跟死了人似地，她踢了裝睡的霍承胤一腳，“我說，你剛剛幹嘛騙侯爺，我們什麼時候要成親呢？以後他要是知道被你騙他，會把你怎樣？”
“我沒有騙他，我們確實要成親了。”
“我又沒答應嫁給你，你胡說什麼！”
“不管你答不答應，願不願意，趙孟茴，我們注定要在一起。”霍承胤睜開眼睛，眸光如炬，“你以為，除了我還有誰會娶你？”
“我還沒到那種地步呢！”
“你到了，麵對現實吧！”霍承胤步步緊逼，孟茴退無可退，胡謅道，“我可是有克夫之命的，你沒聽外麵怎麼傳我嗎？你的兄弟們都不敢娶我，你瘋了敢招惹我？”
“七尺男兒不保家衛國、征戰沙場，居然信命，豈不是可笑？”霍承胤神情倨傲，見孟茴有些懵，又戲謔道，“實不相瞞，我也有克妻之命，咱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克得過誰？”
“你這算是求親呢？”孟茴整個人都傻了，她等的就是這樣一個不信命的人！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吧是什麼意思？”孟茴不滿。
“我們不過是互惠互利，合作關係，你以為你有多出色，令我非要娶你不可？直說了吧，父皇有意把你許給我，與其等著在大殿上把你塞給我，我們都難堪，還不如我大方一點主動接受你算了。”
霍承胤的話有些刺耳，原來不過是皇命難為，孟茴冷笑道，“如此說來，豈不是我還要感謝你？”
“謝就不必了，以後你安守本分就行，像今天這樣的事，不許再發生了。”
霍承胤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態，孟茴惱了，“你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啊，不過是燕國最差的皇子，我選誰嫁不好啊，為什麼要選你這個自大狂？”
“你也是趙國最差的公主啊，我們半斤八兩，誰也別嫌棄誰。再者，你放眼看去，除了毛頭小兒，皇子們還有誰未娶親等著你在？沒有！”霍承胤說著，又補充道，“你也別動衛陵的心思，別說侯爺不會同意，衛妃娘娘也不會同意，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照你這麼說，與其無謂掙紮，還不如痛快接受？”
“想通了就好。”
“你一點都不介意，你的妻子完全不喜歡你，甚至討厭你？”
孟茴本想刺激霍承胤，卻不想又自取其辱了，隻聽他說，“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會喜歡你，我們這樣最好，互不牽扯……”
“你別說了，我知道了。”
孟茴有些難過，以前在趙國，雖然受過不少冷嘲熱諷，但也從沒像今天這樣，讓她覺得自己既卑微又低下。
原來，她不過是人家無奈的選擇。她，隻能等著別人來選，完全不能自主。